第 15 章
点头,示意他起身。 “宣,鸿胪寺丞谢修平觐见。”司礼太监继续高声唱和,引出另一个参赛者。 一位身着金色劲装的年轻公子从席位中缓缓站起,走到中央和阿木古并排而立,恭恭敬敬对上位的皇帝行礼,自报姓名:“微臣谢修平参见陛下。” 皇帝满意点头:“谢家二公子年纪轻轻便如此英武不凡,谢尚书教子有方。” 谢修平进退有度:“谢陛下赞赏,微臣愧不敢当。” 皇帝大手一挥:“射雁之礼开始吧。” 司礼太监得了命令就要宣布:“陛下有旨,射雁之礼即刻……” “慢着!”司礼太监一句话还没喊完,阿木古突然出声打断。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盯住场上的阿木古,连傲云王子也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搞明白在如此重大的场合下,他为何突然制止礼仪进行。 阿木古偏头看着谢修平,高扬着头颅,眼中露出几分疑惑:“敢问陛下,这位公子可是有‘大肃第一美玉’之称的裴温书裴少将军?”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便明白了阿木古的意图。 按照之前礼部和西辽约定的流程,此次参与射雁之人分别是西辽的勇士阿木古和大肃的折冲都尉裴温书。这两个人一个有“西辽第一勇士”之称,一个有“大肃第一美玉”之名,都是第一,自然想要借机较量一番。 阿木古此前也一直期待着和裴温书的射雁比赛,为此他还特意学习了几个月的中原话,就是想要和裴温书一决雌雄,如今赛场上却没有见到裴温书,他自然是心有不甘的。 皇帝神色不动,并未说话,一旁的礼部尚书开口解释:“裴少将军前几日惊了马摔伤了,不能参加射雁,这位谢二公子乃是我大肃另一才俊,他是陈郡谢氏之后、户部尚书之子、鸿胪寺丞。” 阿木古斜斜瞧着一旁劲装打扮的年少公子,语气有些轻蔑:“那这位公子也是‘第一美玉’吗?” 被人如此比较,谢修平只是微微笑笑,并没有什么愠色:“既然是‘第一美玉’,那自然只有一个,在下并非‘美玉’,乃是谢家谢修平。” “没听过。我只知道裴温书。”阿木古嗤笑一声,对着上位的皇帝扬声道,“皇帝陛下既然举办射雁之礼,想必是知道射雁之礼对于我们西辽人的重要程度,射雁之礼怎可随意换人,未免有些太不把我们西辽当回事了。” 皇帝蹙了蹙眉,眼中阴沉一闪而过,随即抚掌而笑:“勇士言重了,裴温书不能参加射雁之礼朕也很遗憾,只是人有旦夕祸福,此乃天意吧。” 傲云王子赶忙站起身赔礼:“射雁之礼换人一事是傲云疏漏,没有告知阿木古,因此阿木古才有此疑问,还请皇帝陛下恕罪。” 皇帝笑容慈爱:“王子无需困扰,阿木古勇士敢于质疑,不畏不惧,朕很欣赏他嘛。” 傲云王子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再说几句客套话,就听见台下的阿木古语气嘲讽道:“陛下,恕我直言,射雁之人早就定下,裴温书为何突然惊马摔伤?究竟是真的摔伤了,还是因为害怕输掉比赛不敢出战呢?大肃的第一美玉不战而败,就这么认输了吗?” 此言一出,赛马上立刻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在场的人即便不是西辽人,也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射雁之礼这件事。 所谓射雁之礼其实目的只有两个,一是给即将开始的赛马大会预热,以期起到活跃氛围的作用;二是从年轻才俊里选出新的“雁王”。 此时事关荣誉,而被选出的有资格参加射雁之礼的人又都是出类拔萃之人,都想争得“雁王”称号,所以每次射雁之礼都是一场暗中的较量,不仅场面分外好看,西辽人也分外看重。 而大肃并没有这样的风俗,因此这次射雁之礼不过是两国邦交的一个流程,并没有人太在意。 西辽此次的目的是为了求娶公主联姻,谁都知道这场所谓的赛马不过是走个过场热闹热闹而已,哪里想到还会有人如此不识时务,真的揪住一个射雁换人的事情不放,如果阿木古再闹下去,不仅联姻不好说,恐怕连收场都很难。 “放肆!”在越来越微妙的氛围里,傲云王子脸色变得很难看,厉声呵斥道,“阿木古,还不退下!” “我又没说错。分明就是裴温书认怂了!什么‘第一美玉’,按大肃的话说就是徒有虚名,绣花枕头一包草。”阿木古十分执着,才不管什么和亲联姻,他为了和裴温书一较高下可是耗费了全部心血,此生恐怕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他不想轻易放弃。 听到这句话,原本一直在看热闹的沈笑南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