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江轲闻言一愣,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刚想要去拿放在旁边的佩剑,可不知为何,他的动作在此时却像是被放慢了数倍,而晏吟秋却眨眼间闪现到了他的面前。
咔嚓——
江轲闷哼了一声,右手的手臂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扭曲着,是被晏吟秋硬生生折断的。
可对上江轲难以置信的视线,晏吟秋却依旧笑意盈盈,甚至得意地晃了晃自己的手,像是小孩子无声的炫耀。
看到她现在这幅模样,江轲自然没有什么不明白的,冷声道∶“你是装的?”
之前在奎黎峰假装自己失忆,其实就是为了暂时让他放松警惕,好等到夜晚再来下手。
“怎么能这么说呢,不过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晏吟秋随意坐在了桌子上,看着面前一脸警惕的江轲,她心情颇好地晃了晃腿,笑眯眯道∶“没想到你这么简单就上当了。”
江轲暗自咬牙,他看不透现在晏吟秋的实力,整个宗主殿内又被布下了结界,想要逃出去极为困难。
他试图对晏吟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强作镇定道∶“晏夫人,我们之前应该无冤无仇吧,你何必这般步步紧逼。”
晏吟秋挑了挑眉,她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江轲不知道最近到底做了什么,整个人连带着所住的环境都越发阴森,桌子上甚至还放着几本古籍。
她随意翻看了一下,发现里面全都是如何用兽血改造九幽瞳的禁术。
江轲趁着这个机会猛然后退数步,凝聚灵力想要打破结界,但他的奋力一击,到最后却毫无变化。
“别白费劲了,竟然都要过来杀人,自然不能让你这么轻轻松松就逃了。”
晏吟秋甚至都没有抬头,凭空而出的冰剑直接穿透了江轲的四肢,鲜血喷涌而出。
江轲惨叫了一声,踉跄着跪倒在地,难以置信看着不远处的晏吟秋。
晏吟秋随意将那几本古籍扔到了一旁,终于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江轲的身上,或许是因为她现在还是孩童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淡淡道∶“好了,现在就可以送你上路了。”
“等等!为什么!”
江轲神色惊惧,在死亡的恐惧之下声音都变了调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是不是江景鹤,是江景鹤让你来杀我的!”
“江景鹤?”
晏吟秋闻言歪了歪脑袋,疑惑道∶“这和江景鹤有什么关系?我会来杀你只是因为你做错了事情。”
江轲闻言一愣,陡然间意识到晏吟秋到底在说什么,他故作淡定道∶“你是说那几个被挖了眼睛的弟子?还是说我用禁术帮助江菱华修炼?这些我都可以解释……”
“不是因为那些啊。”
晏吟秋毫不留情打断了江轲的话,她垂眸看着眼前狼狈无比的江轲,淡淡道∶“其实我一直很奇怪,明明是仲长芜把你害成了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帮他呢?”
江轲的身形顿时
僵住,他抬头看着依旧淡定自若的晏吟秋,突然觉得脊背一寒,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她看透。
明明同样都是被仲长芜折断傲骨的人,可时过境迁,晏吟秋依旧能高高在上地指责他,而他却只能像个沾满污泥的臭虫一样苟且偷生。
凭什么,到底是凭什么!
江轲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了勇气,他猛然抬起了头,满脸怨毒地瞪着晏吟秋,骂道∶“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帮你求情,我怎么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当时他登临太虚宗宗主之位时是多么意气风发,满心满眼都是要重整修真界秩序,他不畏强权,更不惧威势,只是一心想要救护众生,庇佑天下。
可只是因为在仲长芜面前为晏吟秋求了一次情,他被仲长芜一击伤到丹田,修为逐年消减,从此一蹶不振,只是空留一个宗主的名头,就连江景鹤那个毛头小子都能抢在他的前面。
“我很感谢你当初愿意帮我说话。”
晏吟秋闻言却毫无反应,她轻轻叹了一声,一阵见血道∶“可是你扪心自问你会被修为尽散真的是因为我吗?”
“你身为太虚宗宗主却不服仲长芜的行事做派,即使当时没有开口帮我求情,之后也迟早会落到现在这般下场。”
江轲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不过也只是不敢面对现实罢了。
“是,你说的没错……”
江轲闻言垂下了头,他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掌,那里刀痕遍布,是他大肆使用兽血的证明。
他看着看着突然就凄厉地笑了起来,喃喃自语道∶“人怎么可以与天斗……是我错了,这都是我的报应,是报应!”
打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错了,如果他早知道那是天道的意思,如果他也像郁承一样知道明哲保身,那他现在怎么可能会落到现在这番地步……
晏吟秋只是打算今天来解决掉江轲,无意去翻找那些陈年旧事去审判他,她没这个时间,更没有这个闲心。
系统闻言却颇为唏嘘,同样都是为强权所害,可是晏吟秋蛰伏已久成功反杀,而江轲却从此一蹶不振,甚至反过来助纣为虐,残害生灵的样子哪有从前的半分正义,两个人走上了截然不同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