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帝的宠爱。 芳嫔走到廊下,柔柔弱弱地朝柳玥行了礼。柳玥支着头,躺在贵妃榻上,佯装没听到。芳嫔轻抿了下唇,再次行礼。柳玥依旧不搭理她,让她继续半蹲着身子,不一会儿芳嫔的小脸儿就有些白了,身子也颤了起来。 柳玥这才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微抬眼扫了眼芳嫔,“呦,芳嫔来了。春日贪睡,这又阴雨连绵的,格外困顿。怠慢了芳嫔,芳嫔可不要怪本宫啊,起来吧。” 芳嫔挤出一丝笑容:“娘娘见笑了,娘娘现在身子尊贵,玉芙宫又炙手可热,嫔妾能来玉芙宫中和娘娘说说话是多得脸的事,没有觉得怠慢。” 柳玥轻笑声,“芳嫔还真是懂事啊,不像前几日和良妃娘娘在一块儿,嘴皮子真是利索呢。没想到,妹妹还有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本宫倒长见识了。” 芳嫔一愣,过来前就知道柔贵嫔要磋磨自己,但她显然没想到柔贵嫔一点都不遮掩。 “娘娘说笑了,人多的时候,嫔妾只能应付一二。更何况,娘娘现在是宫里的红人儿,多少人想和娘娘搭上话儿都得费尽心思,嫔妾有机会,当然不能错过啊。” 柳玥唇角轻勾,打量了芳嫔一眼,说话有点儿意思。 “本宫就知道,芳嫔也是愿意和本宫一起说话的,这不今日就特意请了芳嫔来宫中小聚。毕竟芳嫔可不是以前在花房当宫女的时候,想和本宫说话有什么难的?春晴,去搬个绣墩来,让芳嫔坐。” 芳嫔脸色又白了,等春晴把绣墩搬来,她还没调整好情绪。柳玥轻蔑地笑了下,“怎么,芳嫔可是高兴坏了,不知道该跟本宫说些什么?” 芳嫔支吾了几声,随即告了声罪,便坐了下来,只是紧低着头,还在消化着刚才嘲讽她曾经是宫女的屈辱。 柳玥心里冷哼一声,这才哪到哪儿?她给春晴使了个眼色,春晴便带着两个太监把不远处的两盆芍药搬了过来。 这两盆芍药开得萎靡,花瓣边缘都枯了一圈儿。柳玥看着,颇有些哀怨:“前几日,花房的刘公公刚送了几盆芍药来。其他的开得倒好,就是这两盆不知怎的,有些枯了。本宫刚才让春晴去叫妹妹时,突然想起来妹妹曾经在花房待过,想必侍弄花草的手艺还在。不知道芳嫔能不能帮帮本宫,看看这两盆花该怎么养活呢。” 芳嫔脸色一黑,差点儿没稳住,她忍了半天,才强挤出一丝微笑:“不是嫔妾不想帮娘娘,只是嫔妾当年在花房时人微言轻,哪里能干得了这样精细活计?让娘娘笑话了。” “奥,是吗?怎么本宫听说芳嫔当年就是靠着亲手照料的一盆牡丹得了皇上青眼,才成了嫔妃,有今日做姐妹的缘分。怎么芳嫔如今说干不了侍弄花草的活计?难道是本宫的消息有误,还是说芳嫔故意推辞呢?既然如此,过几日本宫便问问皇上,宫里还有谁养得一手好花草便罢了。” 芳嫔咬紧牙关,怕自己一个忍不住起身就给柔贵嫔两巴掌。可柳玥一提皇上,她心里的气儿立刻就松了。现在谁不知道柔贵嫔宠冠六宫,这枕头风吹起来,谁都够喝一壶的。 这时,红杏忙跪下向柔贵嫔请罪,“娘娘赎罪,我家主子很久不做这些了。倒是奴婢学过些,不如就让奴婢来给娘娘看看这两盆芍药吧。” 柳玥眼睛一眯,春晴立刻上前一步,揪起红杏的衣领,左右开弓,打了两耳光,“呸,娘娘主子们说话,哪有你个宫女插嘴的道理,还不快滚到一边跪着去。” 红杏这几年跟着芳嫔,眼看着主子步步高升,一路上都太顺了,还真没怎么受过什么委屈。眼下被掌了嘴,委屈地抓着芳嫔的裙摆,呜呜地哭着喊着小主。芳嫔脸色直接黑了,肚子里的火气没再压住,“贵嫔娘娘息怒,红杏有再多的不是也是为了嫔妾,打人不打脸,她毕竟是我的大宫女,还请娘娘饶了她吧。” 柳玥轻哼了声:“如果宫人犯错,做主子的求求情就算过去了,那这后宫中还有规矩嘛?芳嫔到底年轻,没做到本宫的位置,等你也熬到贵嫔,当了娘娘,就知道管教好下人,进而治理好一宫是有多么难了。” 芳嫔气得差点儿翻白眼儿,这是在阴阳谁呢?她虽然不是一宫主位,但永安宫临华殿一直是她独居,整个宫殿也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眼下,柳玥是明晃晃地告诉她,在玉芙宫,她就是天,进来了就得好好听话。 柔贵嫔也太欺负人了,这样的屈辱,她如何能忍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