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国公还
行。
女先儿又讲了段旁的故事,这时代听故事还是别有趣味,她们自己弹琴配乐,听起来更加生动。果然,古人的智慧也不可小觑。故事听到尾声,卉儿来了。
“大姑娘,我们奶奶忙完了,若是您故事听的好了,且去奶奶处裁身衣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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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昭的院落不同于元夕院落的自然野趣,她屋内的装饰更为富丽,古董珍宝不计其数,案上摆着宝镜,博古架上又放着汝窑美人觚,再挂着些不知是哪位名人的美人图,屋里香薰燃着暖香,在此住着,恐怕日日骨头都是酥的。
卉儿引着元夕绕过一副金线滚边牡丹国色的屏风,元夕只看着惊心触目,自然是比不上太子府的奢华,可那是太子府,瓜尔佳氏原是包衣,怎么能和皇室相较。这大抵能与她曾去送过蜜桃的五阿哥侧福晋的院子相媲美了,哪儿来的钱?
自然了,若是嫂嫂嫁妆也罢了,可若是瓜尔佳府素来豪奢,那真是……
林言昭哪儿知道元夕所想,她见元夕进来,便把账簿撇到一边,让丫鬟抱走,笑着站起来牵着元夕的手坐下:“妹妹来了,听说你去听了故事,如何?若喜欢,日日叫去都可。”
“果然是很好的。”元夕原以为自己听不下去像戏曲评书这样的艺术,却不想今日听着一回,倒能咂摸出一些滋味。
不过她刚进来,卉儿还没来得及禀告她便知了,可见这位嫂嫂对府里把控得很好,是个很会管家的人。方才那么厚一摞账簿,除了嫂子的陪嫁,应该还有瓜尔佳氏的家底。只是元夕想瓜尔佳氏的豪奢,也不知家底还剩几分。
林言昭哪儿元夕心里百转千回,只道:“今儿给妹妹做身衣裳,妹妹明年大选,日后这花盆底就日日踩着吧,免得因为走不好被罢了大选。难得我们家有这样的福气,竟能全家抬旗,妹妹如今是一等公嫡女,再差也是嫁给宗室的。”
虽然懂的都懂,可也不便提及太子。
“明年年初大选,这都六月了,妹妹要学的东西多,这管家、铺子、册子、交际都是要学的,规矩更是差不得,先学规矩,其他的便是嫁人了也能学。”林言昭一样一样数着,一只手的指头都用完了。
突然间,元夕可以想见自己之后繁忙的生活了。
若说是行礼的规矩,元夕也不是全然不懂,可她才在宫里待了几年,算上原主的时间都没有两年,倒是不敢托大。
“庄子铺子作为嫁妆也是女子在夫家的本钱,也要好好经营。这继额娘旁的也罢,咱们额娘留下的铺子也管得不错,额娘的嫁妆单子我也核过了,除了上了年岁用不得的布料和药材外,旁的都护的很好,没有缺漏。”
所以啊,这王氏处事公正,元夕就更加想不到她为何会突然把原身送进宫了。可是,那又如何呢?
“元夕”已经没了,她作为继承了她身体的人,做不到让王氏一命偿一命,拦不住康熙未来赐下诰命,她就只能让王氏永远于内宅中“养病”。既然她想用心保住瓜尔佳氏的财富,那就让她永享瓜尔佳府的富贵吧。
忠诚公府与她无缘。
两人说了会儿话,林言昭基本给元夕规划了未来半年的“学习生涯”,听得元夕头都炸了,这才由裁缝量体裁衣,二人用了些点心自忙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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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瓜尔佳府一朝抬旗升爵,虽说根基不稳,可敏泰的功德又注定了他只要不投敌叛国,行谋逆之事,几乎地位就是稳的,旁人都会给几分薄面,瓜尔佳府顺利地请到位宫里嬷嬷,这嬷嬷原伺候过恭靖太妃,后来太妃薨了放出宫后专门教导闺阁女子大选规矩,也算是专业水平得到认证的。
太妃在康熙二十八年就没了,元夕素未相识便也不攀交情,只在见礼后乖乖跟着学。
元夕头上踩着花盆底走了几步,宫嬷嬷便叫停:“格格,这是不妥的。”
宫嬷嬷初唤格格时,元夕还听不习惯。她既来教人规矩,自然是了解过学生的大致情况的,瓜尔佳府前些日子是京中话题中心,她还能不知道元夕的情况么。
“格格穿花盆底的日子短,这原也没什么,多练练便罢了。只是姑娘的视线不对,您是格格,日后可能是福晋、侧福晋,是主子,您的视线得是平平的或是高傲的;现在您是低着头抬眼瞧的,这就是奴才的眼神,得改。”
元夕自己当久了宫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不对,便应了,注意着姿势走路。这一日,她几乎走了一天。
好不容易能躺下睡了,宫嬷嬷又让碧儿冬柔伺候着元夕用热水泡脚,里头放着些药材,泡完后抹上厚厚的滋润膏子,才让她穿上袜子睡觉。
元夕都快求饶了:“嬷嬷,穿上袜子我睡不好。”
“格格以前路走得多了些,又不好生养脚,足下都是茧子,不像是满人家的格格,若是查得严了些,便连大选都过不了。”而宫嬷嬷在宫中多年,自然能猜得到万岁会施恩,这样的一等公爵家庭,貌若无盐也是要过大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