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过是非(12)
东京大内,垂拱殿内,皇帝赵恒还未正式上朝,但殿中大臣早已按班就位等待皇帝临朝。殿中众人皆肃穆异常,连王旦,王钦若这些人都感到不寻常。如今朝政皆在关注异端势力,皇帝不及月破例早朝自是有重大事情。如今皇帝陛下启用黑暗与四方门,许多讯息便是皇帝亲近之人也难以知晓。皇帝虽召了早朝却没按时来,众大臣等了许久赵恒才缓步进来,接受群臣敬礼。此时赵恒神态有些冷漠,扫视了群臣一眼,赵恒沉声说道:“每一个朝代的兴起都会伴随着复国的开始,虽然从来没有人成功过。朕有时在想,为何我大宋朝的謀逆之人如此之多!若是将五道七宗,纵横派,武林盟都算在内,少则有数百万之众。武属之患当前算是解决了,可还有天复会,天恨会,以及异端势力,乃至于摩尼教。大宋皇土之上的謀逆之举摩尼教占了十之六七,上个月滁州之乱便是明教遗留的祸患。朕思古人圣者所为,只将他们流放于海外,自生自灭,以安人伦。可这又如何?去了滁州摩尼教,还有江西摩尼教,两浙摩尼教,皆如雨后春笋挖之又生。朕想问问诸位卿家,大宋朝真的就这麽差吗?差到每年都会有一两次谋反之事。”群臣没有回应,却已知皇帝为何破例早朝。 赵恒续道:“大宋朝再过一年便整整五十载,若凡大宋青云直上,必至巅峰盛世,绝不会因为这些难题而成为下一个隋朝。朕原本忧心这些琐事,如今也看淡了,是谓乱臣贼子,跳梁小丑罢了。有困难不可怕,可怕的是看到困难却退缩,无人为朕分忧。朕今日算是明了,澶州之盟的千秋功过自有后人评价,朕不后悔。可朕今日要说的是,排斥,藐视只能体现人的无谓无知,不去了解你的敌人,怎能知己知彼?天机百年,诗画江山,窃国夺位,还政太祖。这些你们以前不敢明讲,朕今日亦说明了。哼哼,天机百年是谓大宋朝国祚活不过一百载,你们说说,大宋朝会是短命皇朝吗?”皇帝今日将这些秘事端到台面上来谈必是受了刺激。国祚之言更是人言者讳,众大臣皆不敢言。唯有平章事王旦上前说道:“人言多事,诅咒之词亦不必陛下忧心。武林江湖之事历代皆有,处置之法并不在于杀戮。但当朝正统不容挑衅,何况天下人都没有证据。如此,朝廷该昭告天下,以天机百年,诗画江山为题,让天下人评论。陛下为圣明之君,当不惧人言恶向,身正则名正,名正则天下正。天池会謀逆非是短时间内可解决,尚有武属在追查,朝廷尽力协助便当不成问题。”赵恒缓缓摇头,这个宰相处事虽越来越娴熟老练,但他还不知这一切根本。 赵恒说道:“要处置这些人并不难,难的是在他们心中已种下发芽的种子。千千万万的种子汇聚成河,憧憬如世。今日也该让你们见识所谓的,窃国夺位,还政太祖的天复会玄武堂主,先朝保静军节度使杨光义。”赵恒说罢,大内总管王继显领着两个大内侍卫抬着一个白发苍苍干瘪老叟走进殿中来。群臣一见,这老叟实在太老了,皱的连眼睛都看不见了,只有微弱的呼吸声,也瞧得出抬撵的两个侍卫很小心。赵恒亲自走下玉阶,缓缓靠近老叟,王继恩暗蓄掌力。皇帝不许对其用刑,他只能暗自防备,这人的武功并不低。奄奄一息只是回光返照,命不久矣罢了。杨光义见赵恒缓缓走来,睁眼一瞧,其步步生威,雅中带刚,龙中骄子果不寻常,确有帝王之相。杨光义叹道:“陛下,你是仁慈的,执掌天下确实不易。”杨光义声若蚊蝇并不大,但殿中大臣皆听得一清二楚。赵恒温言说道:“殿中大臣不知天复会由来,今日烦你讲给众人听听。”杨光义微微点头,说道:“当年太组皇帝迁都洛阳不成,太祖皇帝便私蓄天复会组织,以对抗太宗晋王势力。只不过这一切由王政中,刘庆义,刘守忠,以及我四人主持。可惜,太祖皇帝想法虽好,亦我等无能啊!如今老一辈老死的老死,失踪的失踪,老一辈的四人就剩我一人了,而我也快了。如今的天复会早已被年轻人取代,不再是明德正统,据理争天下了。这样的组织还能复太祖朝吗?不能了,我也老了,也管不了了。他们已经疯了,该留不该留你们商量着来。我也没想到,三十五年后我仍能来这大殿看看大宋的群臣,知足了。”知杨光义乃回光返照,王钦若上前问道:“如此,你该将天复会的名册记录下来,将功补过。”杨光义深邃的小眼扫向王钦若,幽深的眼光透露着一股身不动威自发的狠厉,王钦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面对这些每日只知争权夺利,上书下文,不食人间烟火的大臣,杨光义又不得不解释,其说道:“六司建制发扬与天复会,从我离开总舵那一刻开始,换制并不难。你一个参知连这点人事觉悟都没有?事情让别人去做,任你来说?你又何德何能?”杨光义开口讽刺,王钦若霎时面红耳赤,这人好可怕,自己的心思全被他看穿了。 赵恒并没有阻止王钦若的失礼,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人臣终究是人臣,谁有这般人格尊重,帝王心术?赵恒温言说道“朕派人送你回去歇息。”杨光义点点头没有说话,王继显方将其带了出去。赵恒目送其离开殿外方转身向群臣说道:“看,这就是你们平日口中的謀逆之人。不疯不傻,意识清楚,他们都知自己在做甚麽。这才是最可怕的,若天下人都这般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