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真气虽然不继,人的反应却还在,南宫珝歌人在空中强行扭了下身体,生生挪开了两尺的距离,如果运气好,她大概可以擦着夔牛的利甲摔在地上吧。 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无瑕去想这样的力量和冲击,摔在地上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至少比插成肉串强些。 所有的变化都只是在一瞬间,但是南宫珝歌身上这个小小的变故却没有逃过安浥尘的眼睛。 他身体朝着南宫珝歌落下的方向,脚尖一点,正欲腾身而起。 身体猛然一顿,安浥尘少见的露出了一丝表情的变化,但转瞬就变回了原本那个冷淡的神情。 他再度挪步,终于踩到了南宫珝歌的落点,朝着她伸出手。 而空中的她强行提气,再度感到了真气的流转,仿佛方才的那些凝滞都只是她的错觉般。 仗着那刚刚提起的真气,南宫珝歌不敢托大,将手递给了安浥尘,借着他的力量她勉强落地,却是踉跄着冲出了几步,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而安浥尘也被南宫珝歌冲下的力量带出几步,不由自主单膝跪倒在地。 饶是如此,他的身姿依然如松,紧紧护着怀中的狗崽子,只是表情愈发的凝重。 这个动作南宫珝歌怎么会不明白,以安浥尘的武功又怎么可能接不住她,唯一的可能就是…… “你也真气不继?”南宫珝歌脱口而出。 安浥尘扶着南宫珝歌的身体,看着近在咫尺的夔牛,咬牙,“先走。” 此刻情况危急,体内的真气断断续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彻底停滞,南宫珝歌冲着安浥尘一点头,强行提起真气飞奔而去。 安浥尘在前面,南宫珝歌跟随在后,两人在漫天的风雪里渺小又脆弱,身法也算不上优雅。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南宫珝歌丹田一疼,那种抽离空洞的感觉再度浮上,她的身体不稳,而前方的安浥尘也是脚步一晃单膝跪倒在地。 南宫珝歌想要上前扶他,身体却十分沉重,猛地摔倒在雪地上。 没有了真气的她,身体沉重的犹如一个普通人,就连想要控制身体都不是那么容易。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起身,扑到安浥尘面前,“你怎么样?” 安浥尘微微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南宫珝歌暂时放下了一颗心,这才努力地调动着真气,但丹田里的真气,就像被什么堵住了般时有时无气若游丝。 “这是阵法造成的?”南宫珝歌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自己与安浥尘同时出状况,她除了猜测阵法,想不到其他理由。 安浥尘沉吟着,低低叹了口气,“还记得第一次遇到的桃花阵吗?” 南宫珝歌点头。 安浥尘的眼神里,似乎有些懊恼,“桃花瘴。” 南宫珝歌瞪大了眼睛,“你说那不是简单的桃花阵,而是有瘴气毒?” 安浥尘点了点头,“那时我们先被阵法分开,随后发现阵法变幻,那时候任何人都无法维持完全稳定的心神,更不会注意其中的玄机。” 南宫珝歌低下头,也是同样叹气。 桃花瘴若是在全神防备之下,只怕没那么容易让他们中暗算,但那时候的他们,一则担心对方,二则突然生变,根本不会留意。 他的声音有些哑然,“是我的错,没能注意到。” 南宫珝歌忽然想起了皇姨祖曾经提起过的往事,当年的皇姨祖又何尝不是折戟在瘴气之下,那些魔族前辈们,当真是把人心算的透透的。 “关你什么事?”南宫珝歌很是随意地笑了,“瘴气本身侵入很慢,尤其是练武的人,内力流转之下根本形成不了威胁,要怪,就怪那群老混蛋太黑心了。” 瘴气在他们内功充沛的时候的确没有什么威胁,但它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当内功消耗越大它对身体的侵蚀就越深,待真气不继时再发现,瘴毒已深入内腑之中。 若说瘴毒入内腑危险么,对于武者而言也算不上危险,只是…… 能够消耗武者巨大内功,所面临的险境也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之下,瘴毒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像此刻的他们二人。 若是静静调息,瘴毒排出体外不过迟早,但眼下是什么环境?寒气逼人雪花漫天。他们这两个身着单衣的人,根本不可能调动全部的真气来排毒,最重要的是那只夔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出现。 她终于知道,皇姨祖当年和秦相为何会经历那般的生死,甚至伤及元气多年未愈了。 今日,她与安浥尘一个选择错误,轻则重蹈皇姨祖的覆辙,重则两人埋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