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陪酒?
> “大人可是有什么话想说?”南宫珝歌瞬间看出了什么。 她问出口,郭潇的脸色却更精彩了,从浅红到深红到最后憋的通红,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挤出了一句话,“因是行宫处,倒也有不少风雅乐事,今晚、今晚能够请殿下品赏风月。” 话音才落,耳边就响起了一声轻笑,清泠泠的,不是洛花莳又是谁? 人家身边有着天下一绝的公子,她邀请人家听什么曲,赏什么风月,这不是自取其辱么?还有什么公子能入得了太女殿下的眼? 可她身负任务,这句话不得不说啊。 郭潇的脸,因为这一声笑,红的快要滴血了。 南宫珝歌责难地看了眼洛花莳,眼底却满是溺宠纵容,“多谢大人盛情款待,孤必准时赴约。” 赴约? 直到南宫珝歌和郭潇坐在亭台水榭之中,郭潇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提了个荒唐的提议,而人家殿下答应了她荒唐的提议。 不远处,轻纱柔缦外,伶人手中拿着乐器,演奏着“南映”小调,曲风慵懒,几名舞者在水榭台上摇出柔媚的舞姿,配合着暖风阵阵,烛光隐隐,月色依依,当真是把人熏醉了。 南宫珝歌噙着淡然的微笑,手中执着酒杯,侧耳倾听着小曲,一派悠闲惬意之姿。 可惜礼部尚书大人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半点轻松。 南宫珝歌看着郭潇犹如便秘般的脸,内心不觉好笑,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现,而是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尚书大人,敬您一杯。” 郭潇诚惶诚恐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却依然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眸光不自觉地飘向那些伶人。 “尚书大人,可是有心事?”南宫珝歌觉得,自己面对着这样一张脸还能继续装下去,也是道行不潜。 郭潇的脸,又恢复了马车上那副模样,从浅红到深红到最后憋的通红,一脸的视死如归,“殿下,光喝酒赏月是否不够尽兴,此处伶人舞者皆是上、上品,殿下若有入眼的,不妨唤来斟酒助兴。殿下若想要伺候床笫,也是可以的。” 郭潇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闭着眼把这段话背完的,她堂堂礼部尚书,最是讲究礼义廉耻,不屑于醉酒风月,可现在怎么就轮到她来说这些。 她的眼前,已经浮现出一个青楼,而自己正在青楼门口拉着客……多年的老脸,都丢干净了。 南宫珝歌看着郭潇的表情,眼中玩味的神情更浓,忽然放下酒杯站起了身,“既然尚书大人如此热情,那孤就却之不恭了。” 脚步飒飒,南宫珝歌居然就这么直直地走向伶人们,毫不顾忌地打量了起来。 郭潇跟在身后,瞠目结舌。 难道是她对太女殿下评价有误,这殿下当真是一位沉迷酒色之徒? 南宫珝歌一一打量,露出细细品味的姿态,郭潇则是表情灿烂,一会皱眉一会瞪眼,一会憋气一会松气。 南宫珝歌的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纷纷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却又带着几分期待,鼓起勇气偷眼打量着,眼中露出几分渴求。“烈焰”的太女殿下,若能做那入幕之宾,说不定就可以登上枝头变凤凰了。 虽然伶人均是轻纱覆面,却努力用眼神表达着,希望能够雀屏中选。 南宫珝歌笑着,“大人,你确定我若是挑中了,当真可以斟酒助兴?” 郭潇僵硬地点头,“当然,您身份尊贵,若有看得上眼的,可是他们的福分。” “好。”南宫珝歌伸出手,似是想要拉住一名弹琴的少年。 少年的眼中,顿时爆发出神采。 而那手一转,却在空中转了向,按住了一旁吹笛少年的袖子,“他,如何?” 郭潇一个哆嗦,竟然不知该怎么说话。 吹笛的少年低垂着头,也不知是否幸福来的太快,开心过了头,竟然羞怯地没有抬头。 “方才大人说,此处的人任我挑选,只是……”南宫珝歌宛然,露出了明艳的笑容,“十三皇子亲自斟酒,是否有些不合礼仪?” 吹笛少年在声音中,缓缓放下手中的弟子,悠悠抬起了头,双眸中水波清明,亦是带着三分笑意,“殿下好眼光。” 手指掠过,面纱飘落,容貌乍露,清绝更胜天边明月。 不是凤渊行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