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上钩
秦梨央接了无数通剧组打来的电话,所有人都在发疯地寻找司徒蓝樱。今晚的大戏筹备了好几天,剧组做好万全准备,就等着拍一场精彩的好戏,可关键时刻女主角却没影儿了,叫人如何不抓狂? 司徒蓝樱虽然性格古怪,但绝不是恣意妄为、不顾大局之人,梨央知道她突然失踪一定是跟自己送去的那封“求救”信有关。 梨央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了,司徒蓝樱冒然跑去刘府,独自面对盛怒的刘明德,谁也说不准会遇到什么危险。 窗外的大雨像拳头似的砰砰砸着玻璃,她越想越着急,准备给王泗源打个电话。 这时候,屋外突然传来叮叮的铃声,她赶紧推开门,看到滂沱大雨中站着一个萧条的身影。司徒蓝樱没有撑伞,浑身里里外外全都湿透了,如同一只从深渊中爬出来的水鬼。 梨央吸了口气,一把将她拉进屋里,刚想埋怨几句,客厅的电话又开始响了。这次司徒蓝樱终于拿起了话筒,电话那头却不是暴躁的大胡子导演,而是很久都没有联系的龙茗,估计剧组实在急得没办法了,才会把幕后老板请出来解决问题。 即便如此,龙茗的声音依然是温和的,他耐心地询问司徒蓝樱是否出了意外,需不需要帮助。 司徒蓝樱出乎意料的平静,只解释自己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一晚上。 龙茗没有责怪她的任性之举,反而劝她早点休息,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司徒蓝樱应下所有的叮嘱,挂断电话,直接上楼回了自己的卧室。梨央怕她着凉,想跟进去帮她换掉湿衣服,她却堵在门口,冷着脸阻拦道:“你歇着去吧,我想自己呆一会。” 梨央察觉到她状态有点不对劲,但又不敢冒犯她,只能乖乖退了回去,幸而两人住在同一间套房,有什么动静都能及时照应到。 梨央守了两炷香的工夫,渐渐起了困意,准备换衣服歇息了,突然听到里屋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瞬间惊得瞌睡全无。 “司徒小姐!司徒小姐!”她冲屋里喊了两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试着拧一下把手,幸而门没有反锁。 房间里漆黑又安静,只有风吹到玻璃上的呜呜声。梨央凭感觉按开了门口的一盏小灯,瞬间看到满地狼藉——褪下来的湿衣服随意丢在地板上,原本安置在展柜上的文玩摆件散落了一地,就连花架上的海棠也未能幸免于难,连盆带花摔了个粉碎。梨央捡起一块珐琅花瓶的碎片,心疼得直咧嘴,她保证这间屋子中午才请人打扫过,所以罪魁祸首肯定是刚回来的某某人。 梨央忍不住满腹牢骚:“姑奶奶,您到底是怎么了?再不痛快也不能拿东西撒气把,咱们又不是啥富贵家庭,日子不得紧着点过吗?“ 她绕过地上的狼藉,走到司徒蓝樱的床前,本想再唠叨几句,但当她掀开帘帐,看清床上的景象时,整个人霎时愣在了原地。 司徒蓝樱半倚着床头,手中攥着一把锋利的剪刀,雪白的手臂上布满了密密的划痕,如同一根根妖娆的红线,将她残破的身子绑缚住了。 她面色惨白,一对凤眼布满血丝,身上的伤口还流着汩汩的血,将纯白色的被褥殷红了一大片,整个人如同一支绽放在雪地里的红蔷薇。 梨央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副模样,心疼的眼泪直接掉下来。“你这是干什么?就算遇到再难的事,也不能作践自己啊!” 她将司徒蓝樱的手臂端过来,仔细检查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口,心里愈发酸涩,鼓着胸腔吸了几口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了。 司徒蓝樱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问:“很吓人吗?奇怪,我怎么没有感觉。”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是不是刘家人欺负你了?还是穆小姐出事了?” 司徒蓝樱苦笑一声,将头仰在宽大的床头上,喃喃道:“人的一颗心能麻木到什么程度?刀子划在身上都没有一点痛感,此刻就算是死了也无所谓吧?” “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图个什么呢?从前心里装着一轮明月,即使身陷泥淖,抬头望望天,就有了爬起来的力气,可最终发现,天上的月亮不过是水中的幻影,从头到尾都不曾属于过我。名气、地位、财富,哈哈哈哈哈哈,我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我特么的就是个笑话。” 梨央的年龄和阅历让她无法理解这番话的意思,但她真的被司徒蓝樱的样子吓到了,站在床头不知所措,任由眼泪簌簌地往下流。 司徒蓝樱突然伸出还再流血的手臂,用纤细的指尖抹去梨央眼角的泪花。她披散着头发,一头浓密的发丝披散在赤\\\\\\裸的皮肤上,像乌黑的木,像晶莹的雪,像火红的花,她是神圣的女神,亦是可怖的女鬼。 寂静的夜晚,心跳声在此刻变得格外突兀。梨央这样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