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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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坐落在罗马最大的广场中的一座上，高耸的圆柱支撑着顶部，一两辆马车停在广场间，散发着田间的气味，媞妮感到一阵恶心，并非因为她讨厌动物的气味。她努力装作无事，跟随着指引的人，盘查过物件，确认都是必需品后，他们才被允许进入学校内。

珍奇的植物攀附在庭院里，媞妮完全没有欣赏它们的心情。她带着一丝忐忑，和乔斯达家的其他人一起在隔间里等待。人人都打趣她，说她终于能见到迪奥少爷了。他们都知她同他是认识的，却不曾发现两人关系亲密。

“媞妮！”

门推开的那刻，媞妮心心念念的声音响起。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后，她甚至在夜晚落泪了，如今看到迪奥，看到他朝她走来，她反倒镇定了许多。

他甚至给了她一个拥抱，手落在她的肩膀，停留的时间比媞妮以为的要短上许多。他带她坐在面对院子的阳台上，向她询问家中的情况。媞妮娓娓道来，还告知了他城中的事。

“是啊。”迪奥说：“我也听说了，说不定我也很快就要去往战场。”

“怎么会！”媞妮叫道：“你们也要去吗？”

“你怎么这样惊讶，”迪奥笑着说，“你以前不也说，比起呆在酒馆里宁愿去到战场上吗。在乱世中，我才能获得更多机会。”

媞妮的手不禁抚上身体，纵使他人在看着这边，她也无法控制，拉住了迪奥的手。

“迪奥，”她露出笑容，“我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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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嗡嗡作响，媞妮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要去哪里，她下意识地回身，其他人问她做什么，她回说落下了东西，于是再一次通过检查，去了庭院里。

她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话，在得知她有了孩子后，她从面前她自以为熟知的人身上看到的，是从未见过的神情。那模样陌生，迪奥看着她，好似她不过是一个从未和他有过关系的人。

“媞妮，”他依旧用他动听的声音，呼唤她的名字，他说，“媞妮，你还和谁说了这件事吗？”

他好似带着闻讯，却是肯定句。

当媞妮说医生知道后，迪奥点了下头：“他有告诉你有多少人在生产时死亡吗？媞妮，为了你的生命着想，你肚子里的东西不应该留下来。”

媞妮怎么会不知道，她见过的，就在她记忆里存在着，那些声嘶力竭，到最后一尸两命的产妇们。她们的尸体甚至无法找到干净的地方，但那是在她曾经生活着的地方，不是乔斯达家。

“我想和乔斯达先生说。”媞妮说：“他对我很好，他对你也很好，为什么——”

“媞妮。”迪奥忽然提高了声音，媞妮吓了一跳，就算和其他人隔了些距离，他们也朝两人看来。迪奥的脸上于是又挂上了笑容：“不说我马上就要上战场，哪怕得胜归来，你觉得乔斯达先生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为什么不——”

迪奥将手指压在她的唇间：“我是他的养子，就是贵族，他会希望我娶一个同样是贵族出生的女性，生下继承人。”

“……”

“媞妮，我是爱你的。”迪奥同她坐近了些：“只有你知道我在什么样的地方长大，所以你能理解我吧。我可以有孩子，但不能是和你的。而且媞妮，我们两个难道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多一个人？我希望和你保持最纯粹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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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释奴的孩子不仅会是非婚生子，还会被当成贱种。迪奥绝对不会让这个孩子出生，影响他的未来。要是媞妮愿意拿掉它，他很乐意和她继续这份关系，他甚至可以让她呆在他身边，当然是以情妇的身份。

作为贵族，有情妇并不少见。他们出门时带着的不会是正妻，妻子是负责管家的，情妇是带来快乐的。像乔斯达先生这样，自妻子去世后一直洁身自好的，整座罗马城都屈指可数。

“我会带你去战场。”迪奥又说：“你能行动的话。我要带去不少奴隶，你就留在我身边吧，我会和乔斯达先生说。”

媞妮的眼泪快要掉下来，她不断地摇头，她明白了，但又不明白，她只是在摇头。她不能接受吗，还是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感情将她充盈，没有丝毫快乐，反而让她的胸口一阵绞痛。

迪奥说他会告知医生，让医生处理好这件事。

明明身体里已经有另一个人存在了，但这个存活着的生命对迪奥来说，就只是一件可以随意抛弃的东西吗？

媞妮在走出学校时已想好了，她要告诉迪奥，向乔斯达先生说明一切，然后将孩子生下来。

就算这孩子是私生子，她也会照顾好。

“真是麻烦啊，”她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