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画女子杀人案
“你们下去,我和侯夫人有话要说。” 屏退侍女,杜檀昔见侯夫人惊疑不定的脸色,轻声开口,“微臣没猜错的话,您和侯爷感情并非传闻中那么好。” 侯夫人回避她的目光,笑意透着勉强,“杜女官多虑了,我与侯爷自幼青梅竹马,即成年就嫁入府中,执掌中馈,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要是不好怎么会过这么些年?” “这些话您骗外人可以,可每每午夜梦回时,痛苦反复在心中煎熬,人前还要装作恩爱的模样,所有人都夸侯爷情深义重,写成画本子传诵,您一定无数次想过撕破脸,但族亲包括亲生儿女都劝夫人您为了家族颜面忍下,等到百年后,侯爷还是那个情深义重的侯爷,万人传颂,您真的甘心么?” “别说了!”侯夫人顿时心口疼痛难忍,蜷缩着身子,突然抓住杜檀昔的手腕,颤声问:“你是如何知晓?” 杜檀昔道:“我并不是知晓,只是合理推测,那日我在天香酒楼听见侯府仆人和掌柜的对话,得知您在生病期间多次订菜,并事后去确认过,加之,我第一次来看望侯夫人那天,侯夫人喝的药只是养生药罢了。” 侯夫人冷笑,“就凭这些?” “当然不是。”杜檀昔扶起她,“太原府少尹陈事州,江西人,和侯爷曾是同窗,他告诉我,您当初因琵琶与侯爷结缘,又因一名琵琶女子与侯爷大吵过,而时间正是在八年前。所以侯爷死了,一来侯夫人再也不用同他装出恩爱模样,二来,我想侯夫人一定知道些什么,或者看到了些什么,才胃口大好。” 侯夫人拂开她,“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人都死了,其它的还重要吗?” “侯夫人,”杜檀昔面色严肃,“查清侯爷的死因不仅对我们很重要,对您也很重要,难道您想百年后,提起侯爷就是情深义重,而提起您却只有侯爷夫人的名头么?为了所谓的家族颜面而委屈自己,何尝不是对您在道义层面的压迫。” 侯夫人一震,回想起宗亲和子女如何劝自己的,开口闭口大局为重,可这大局是什么?这大局,是除了她之外的大局。 “我再想想……想想……” 她还是无法下定决心,摇摇晃晃起身,一步一停。 杜檀昔没有逼迫,默默离开。 她奉天后命令办事,被特许住在宫外,本想租个院子,嘉宁极力邀请她去崔府,盛情难却,她便住在了崔府。 回到崔府,杜檀昔想起那些古书欲找嘉宁借阅一番,过了曲桥,远远就瞧见院中飘着白烟,到院里,白烟更浓,侍女们边咳边往外逃,她拉住一个侍女问:“郡主呢?” 侍女指了指屋里,赶紧跑了。 杜檀昔被呛得流眼泪,捂住口鼻到窗边,还没伸手,窗户自己开了,白烟直往她脸上扑。 “咳咳咳咳……你又再、再弄什么?” 嘉宁从窗户探出头,眼睛熏得和兔子一样红,忙扯下面罩透气,兴奋道:“在研制药啊,今天我在古书翻到疑似和疫病的方子,就是不全,现在在试呢,到时候还要多抓几只小白鼠回来才好。” 杜檀昔受不住了,边往院门退边道:“我想起来我还有事,郡主慢忙。” “我崔敏之要是真研究出治疗疫病的药,那我不就是大唐第一神医了?”嘉宁想到百姓喊她神医的情形,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不一会儿被烟熏到受不了,翻窗而出。 “崔敏之,你又把府里当药房,是嫌屋子命长吗?” 曲桥后传来崔侍郎的怒吼,嘉宁缩了缩脖子忙从小门逃走。 . 杜檀昔在崔府待了几日,每日都在写东西,往往写到一半又烧掉,思绪杂乱。 起身推窗,院里的桂花落了一地,香气扑鼻,她拾起窗台上的一颗桂花,捧在手心观看,抬眼见了树下的人。 “李言?” “是我。” 他走到窗边,杜檀昔却已经出来了,拍他的肩,“有事吗?” 李言转身见到近在咫尺的人,借着咳嗽退后两步,耳根子泛红,“已经过去十五天,我们是不是该去鬼市抓人了?” “不急,”见他要反驳,杜檀昔靠窗歪着头问:“你有兵吗?那些人会和你去吗?” 李言被问住了,现在他一个戴罪之身哪来的兵,但不是还有吴少卿吗?他刚想说,杜檀昔已猜到他心中所想,“你认为会有几个人相信里面的不是魔罗,是畸形人?连吴少卿本人到现在都还没能接受,那些兵更不会去送死,现在我们必须要……”她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前天有人看见……” 李言听完满脸犹豫,“这真的行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