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可惜。” 花惊初刚感到自己进步了一点点,老师就跑了。白姐姐可比天衍书院那个吃白饭又不干活的郭奉啸、郭祭酒,要靠谱太多! 正感慨,突然一阵冷气靠近。这种下意识的威压令她立刻绷紧神经,一下扯开蒙面白飘带儿,全神戒备。 “是你?” 很惊讶,很懵逼。 来人一副银白铁面具,铜墙铁壁一般挡住了半边的日头。花惊初隐没在这人的阴影中,感到一阵压抑。他目光冰冷,蛇一般死死盯住她道:“夕颜呢?” “我怎么知道。” 好久没从外人嘴中听到“夕颜”这个名字,她都快忘了。当年那场大火烧透城墙的时候,在场的人有三个。面前的男人便是其中之一。 听到她这样回答,男人的目光更冷了。 “你如何不知。” “喂,讲点道理。你天天隐在暗处,跟个变*态一样黏着她都不知晓行踪。我一个忙着考试的学子,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啊?” “你知。” 向前一步,银白色面具在黑斗篷下,只有一双深粉咖色的狭长双目露出。微眯,充斥着一股如果你不说我可能会动手的胁迫感。 花惊初耸肩,如果十年前那一天她没被大伯父带去皇宫参加酒宴,如果没有误打误撞进入盛开一片夕颜花的后院,未曾见过这男人尚未被火烧伤的样子,她可能会害怕。 可她见过。 见过这人口衔花,站在树下。 及耳微卷的浅黄色发丝随风飞扬,顾盼间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带着一种浅淡的温柔和笑意。他尚是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一身侍卫服高大挺拔,帅气逼人。 甚至当年她趴在庭院圆形拱券旁,探出小脑袋张望的时候,也曾被这个大哥哥一眼惊艳过。 那层童年滤镜一旦打上,无论他如何装得凶狠,她都觉得是装腔作势。当年的他陪在宋夕颜身边做下滔天的孽事,手中沾满鲜血而抬起双眸流泪的时候,他也仍然是悲伤而温柔的。 花惊初将竹枝条一下插到地上,一边揉肩膀活动关节,一边思考。对方又朝她近了一步,显然是真的跟丢了人,神情很慌。 她:“你去护河看过了没。” 当年那场大火之后,皇家丧失一位年幼的皇女,为了图吉利,专门请了大师测算,将那一片烧焦的夕颜树铲掉,烧毁的宫殿瓦砾推平,将那一处地方改建成了护城河,环绕一圈。 从那以后,宋锦尘情绪不稳定或者伤心难过的时候就回去那地方徘徊,就好似灵魂无法安息一样,直到有人将她打晕带走。打晕这个活计,自然是这个贴身黑侍卫来执行,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可他摇头:“没有。” 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这个答案对于他来说太过残忍。她犹豫要不要开口,但对方显然已经按捺不住:“拜托你。”这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来。被烟熏烧哑的嗓音,已经失去了当年清亮的少年感,变得浑浊阴暗低沉。 “好吧。” 花惊初也不想再搀和这件事:“你去风月太子下榻的驿站找一找……如果我没猜错,她可能在那儿,和韩凤鸣在一起。” 失落,惊慌,这些神情从他的双眼中映射出来,一改往日像活死人般的神情,他好像突然被激活了。下一秒,黑影原地起跳。 竹笋瞬间被踩烂,从根部开裂成了几瓣。这个侍卫很强,可再强的人也有弱点。花惊初稳了稳心神,决定继续练剑。 “长河奔月!” 一击挥出,风动。 她吐舌头:“你看我,白姐姐说过不要念出招式。” 说到底有点心不在焉。 回忆起当年,其实她也并不清楚具体的经过。 花惊初只知道,当她趴在拱门后偷看的时候。看见这个十几岁的衔花少年,将嘴中那一朵白而无暇的夕颜花,递给了年幼的小女孩。小女孩踮脚,嘴对嘴接过那一朵花很兴奋:“関哥哥,真好看!” “夕颜喜欢就好。” 小女孩拽着侍卫的衣角,扯了扯。 他们之间好像有着约定一样,少年坐在树下,小女孩就爬到他身上……接下来的画面,令年幼的小袅袅大为震撼!她赶紧捂住双手眼睛,吓得一下缩回了小脑袋。 这是不对的!就连不怎么看护她的大伯母崔蚌都教育过她——小孩子不要和男生亲亲。你还没长大,远离比你年长的异性。 于是她鼓起勇气,站了出来。 “这是不对的!” 奶声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