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革命6

“我看都是梁三媳妇出的鬼主意。”蔡母双手插在袖笼里，站在人群中，阴阳怪气地说：“梁三这哪是娶媳妇，这是娶了个烧钱祖宗。她长了个金屁股，咱们用惯了的粪缸哪里配得上人家那金屁股？”

……

夜晚宋葳蕤在床上辗转反侧，时不时地叹息两声。

“你有心事？”梁以讷支起身子看她一眼。

他斜倚在床头，柔顺的乌发垂到胸前，垂眸漫不经心道：“说来听听。”

宋葳蕤滚到他旁边，薄被在她身上缠绕一圈。她双手撑着下巴趴在床上，仰头问他：“你有什么法子让下流村每户人家都弃粪缸、建茅房吗？”

梁以讷盯着她莹亮的眼睛，像是入定似的，许久未出声。

宋葳蕤秀眉一拧，拽了拽他的衣袖，又问了一遍：“我问你有没有法子能让……”

“没有。”

他的声音和吐出的话语一样薄凉寡淡，一下子扑灭了宋葳蕤满心的希望。

宋葳蕤重重地叹了口气，双臂无力地滑落，她像只泄气的气球，软塌塌地趴在床上，将头埋进薄被，闷哼道：“我就想让大家都清爽干净些，怎么就那么难呢？”

“下流村除了我们，也许还有两三家愿意改建茅房，其余的人家，要么穷，要么懒。”

宋葳蕤一想到路边堆积的屎尿和蔡母捉虱子的模样，她就胃里一阵翻腾，叹息道：“那就一直这么脏下去？”

梁以讷沉吟片刻，看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劝慰道：“这事急不得，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只要村里有两三家起头，让他们看到改建茅房的好处，别家亦会跟着改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