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二)
“你坏了蔡家的好事,别说皇位,就算是你心爱的女人都未必护得住。” 冯阳斜眼瞄着跟在身侧的楼近月。 阳光穿过被白雪覆盖的树枝照进卫渠的眼底,清清浅浅地勾勒出一潭清澈潋滟的波光。 他勾了勾唇角,状似无意地对上楼近月疏冷警惕的目光。 “临渊王不是寻常女子,何须朕来护她,朕一个无依无靠的傀儡,分明是朕在寻求她的庇佑。” 情之灼灼,言辞恳切。 楼近月未作言语,反倒是冯阳冷笑了一声,讽刺道:“萧燃不在身边,没想到陛下这么快就给自己找了个新主人。” 山路难行,卫渠一边押着冯阳,一边替楼近月踢开脚下碍人的石头,听着冯阳的话,他也不见怪,反倒很暧/昧地回了他。 “没错,她是朕的主人,她能救朕于水火,朕自然任凭她差遣。” 听了她的回话,楼近月耳尖一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抱着双臂和他拉开距离。 “陛下就这点志向?跟了蔡珩大人,陛下还可以做您的逍遥皇帝,为何甘愿屈居偏远的临渊城做女人手底下的玩/物?”冯阳压低声音,恨恨地游说道。 “玩/物?”卫渠笑着反问了一声。 没等冯阳回答,他又道:“别的女人不行,对她,朕甘之如饴。” 冯阳黑着脸,一句话都不想说。 三人经过一处步汀桥,脚边流水潺潺,汹涌的河水从山谷深处奔腾而来,自右手边一丈远跌落至断崖深处,于谷底掀起阵阵轰鸣。 桥的那头,一处幽深无人的小路在冬日的枯树中若影若现,若非有人在积雪上踩出足迹,想在这偌大的山谷中寻找这样一条小径,算得上是大海捞针。 小路上,十几名和城中百姓相比稍显壮实的士兵正排队等候同行,见着冯阳身边的人,忽地发出阵阵惊恐的喧闹。 眼看接近偷运兵马之地,冯阳脸色一沉,趁着卫渠低头查看脚下流水之际,胳膊猛地一推,将他撞至冰冷刺骨的河水中。 瀑布顶端的河虽不深,河水却迅疾得很,卫渠一瞬间就被冲到了悬崖边。 冯阳踏过步汀桥,飞快地跑到岸边。 楼近月站在桥上,任凭冰冷的河水流淌过鞋面,她定定地看着身体悬空仅靠一只手抓住岩石的卫渠,脑中不禁跳过一丝邪恶的念头。 何必救他呢? 杀了他不正是你与生俱来的使命吗? 阁中酷刑众多,与其被长老们轮番酷刑伺候死后连人的模样都见不着,倒不如今日直接随瀑布坠落谷底,起码能死得体面。 楼近月眼神涣散,向他走近,一只脚踏进刺骨的冰水中,踏着湍急的河流,一步步向悬崖边的卫渠走近。 她探头看了眼潭底,潭水幽深碧绿宛若一块上好的翡翠,兴许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处…… 楼近月提着胆子与他对视,望着一步步走来的她,卫渠惊恐地摇头。 清澈的河水顺着他的胳膊淋到他煞白的脸上,气若游丝的样子多惹人怜爱。 眼角滑落的是泪吗? 她好像看见他红了眼眶。 “不要!”卫渠的脸被冻得僵硬,嗓音颤抖地对她吼道。 一滴冰冷的水花飞溅进她的眸中,激得她睫羽一颤,寒意自那一点向全身荡开。 他是在求饶吗? 他看破了她的身份,直视了她的丑恶,他也在害怕即将到来的死亡。 就像曾经她手底下的目标一样,死前都是这副模样。 她又向他走了一步,冰冷的河水将她的双脚冻得没有痛觉,渐渐地,她的心似乎也没有知觉了,她向他伸出了手。 偌大的天地,她只听得见他沙哑的呼喊。 “朕命令你!不要再往前了,你会被冲下去的!!” 楼近月愣住了,双腿距离悬崖仅剩两步之遥,她聚起精神,目光定定地注视着他一开一合的嘴唇。 是的,她没有听错,他再让她不要靠近,再往前一步,她便会命丧谷底。 她盯着自己被冻得泛紫的手出了神。 这双沾满鲜血罪恶的手分明为了推他坠落悬崖,在他眼里竟成了命悬一线时的救赎?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嚣,楼近月敏锐地回过神来。 原先排队上山的士兵接二连三地跳进河中,一个人拽着另一个人的腿,十几个人组成了一条人链,为首的汉子拼命地向他们游去。 楼近月愣了神,正要帮把手,眼神的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