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入门
这一睡,便睡到满天繁星,天幕黑黑,只一弯清冷的月牙挂在当中。 路南枝强撑着坐了起来,却依旧睡眼朦胧,正用双手揉搓着面皮时,便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师姐,该食晚食了!” 听这声音,正是今天安顿她来明月楼名叫何安的女弟子,忙回道, “请进!” 吱呀一声,门扇微动,复又闭上,脚步声几不可闻,身着灰白长袍一脸英气的何安便已把饭菜摆好,依旧是一荤一素,一汤一饭,只是花样与中午不大相同。 “有劳师妹了!” “师姐不必拘礼,掌事将师姐的生活起居交于我,自是应当尽力,缺什么短什么知会我一声即可,师姐先用饭,待会再沐浴更衣。” 说完便冲着她友善一笑,转身出了房门。 路南枝本不太饿,可坐到桌前吃了几口后,又觉出饿来,不自觉又吃光了盘碗,只余空空一片。 饭后,何安进来收了碗筷,又为路南枝准备了洗澡水,复又退了出去。 路南枝一进桶里,便舒服得哼出声来,想到这便是来这里后第一次真正的洗澡,几番心思又上了心头,终只是微微叹息一声。 因常年没有清洗过身体,上面已经长了一层厚厚的皴泥,光是泡在水里,水面上就已经飘起了一些泥屑,待到皮肤泡软,用手一搓,那泥便一条条的往下掉,落到水中,便在那里悬浮着。 陈年老泥难清,直换了两次水后才将身体彻底清理干净,饶是路南枝脸皮极厚,也着实有些难堪。 终于熬到人走夜静,她才算舒出一口气。 此时路南枝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舒坦,竟不自觉坐到铜镜前打量起这副身体的模样来。 不知是不是整日风吹日晒讨食的缘故,这具身体皮肤有些黑,整个人瘦得快要脱了像,看不太清原貌,又因太瘦,显得颧骨很高,只一双大眼流光溢彩,褶褶生辉。 怪不得别人都将她错认为男孩,就在路南枝自己看来,也活脱脱一副男孩相。 看了片刻,路南枝便觉得没意思,又探索起这个房间来,最后竟在柜子里找到一轴卷轴,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女子。 那女子正值豆蔻年华,恰又风华绝代,让人见了不由失神,画像都能如此,如若真人,真不知会有怎样的无双风采。 也许这女子便是明月楼的主人,路南枝暗暗猜测着,细看时又发现画的右下角书了四个蝇头小字,这时她倒暗恨起自己是个大字不识的文盲来,识不得字,只得作罢,于是又重新将画卷收了起来。 这一折腾,夜色就已深了,路南枝上了雕花大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路南枝起得格外早,没等何安来叫,便已洗漱完毕,穿好了青色长袍等在房内。 不一会儿,何安便上楼来叫,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明月楼,去参加拜师仪式。一路上弯弯折折,草木奇多,偶有阁楼隐于绿荫之中。 不多时,她们便来到一处空旷之所,一众身着灰白长袍的弟子早已等候在此地,路南枝估算了一下,约有七八十人的样子。行到此处,何安便停了下来,只路南枝一人径直而上,走过那高高的阶梯,停在阮自道身前。 阮自道坐在当中,一身白袍纤尘不染,面目庄重,但头发胡须依旧有些凌乱,似不曾打理的样子。顾醒风一身青衣站于其后,面貌清俊如仙,身上自有一股气势压人一头。莫看掌事坐于阮自道的右下首,一脸自在,却是书生气十足,正端着茶细品。 路南枝跪于阮自道身前,恭敬一拜, “徒儿路南枝叩拜师傅!” 阮自道捋着胡子,微微一笑说道, “徒儿起身!” 路南枝依言站起身来,又拿起桌上的茶敬道, “师傅请喝茶。” 阮自道喝了茶,便从袖口里摸出一块白玉,递与路南枝, “此乃我逍遥门亲传弟子身份信物,好生保管,见玉如见人!” 路南枝双手接过, “谨遵师傅教诲,徒儿定当好生保管。” 路南枝细看了一眼玉佩,正和顾醒风的一模一样,便又想起杀害大小虎的凶手来,不由得心中生出许多了疑惑。 那凶手若是逍遥门弟子,为何要杀害各大门派将逍遥门至于水深火热之地?若非逍遥门弟子,怎会有这枚象征身份地位的玉佩? 一时间心思回转,却也想不通,只是不动声色的将白玉坠于腰间,站到阮自道身后。 刚一站定,路南枝便觉浑身不自在,一转头,便与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