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却跟不到一小时前还充满焦虑和担忧的声音判若两人:“低贱阶层就是又傻又天真,稍微一哄就能为人卖命,全是天生的贱胚子。” 沙威,你在说什么啊? “看看,看看,哪怕只是为了搞点贫民窟里的情报,但凡对她们说几句甜言蜜语,这些婊子就会上赶着奉上自己的财产和□□,还美滋滋地认为找到了真爱。” 栗发女人感到自己的手都僵了,六月的天气里却觉得身陷冰窟,身后的声音仍然没有停止的意思:“你以为你真的会变成什么正经女士?别开玩笑了,一条需要捏着鼻子才能上的母狗,也就你那点臭钱和情报还有些吸引力,否则我才不会——” 艾潘妮终于绷不住,想要回头看向背后的男人。就在她分神的瞬间,安灼拉猛地扑上去,掐住她的手用力一捏,随着一声惨叫,枪从手中脱落,稳稳地落入金发青年手中。他夺下枪的同时手臂用力往回拉,将艾潘妮硬生生拖离了长桌前。 像是事先商量好一般,安灼拉夺枪、带离女人的同时,古费拉克从他背后窜出,一拳打在沙威脸上,打得那大个子直向侧面弯腰,鼻血很快就顺着嘴唇流了下来。 “这个无耻混蛋!!!”古费拉克还想接着出气,却被公白飞从背后死死抱住,不让他继续挥拳。安灼拉则把仍然在震惊状态下无法动弹的栗发女人交给众人:“把这位夫人带到厨房里冷静一下!” 艾潘妮呆愣愣地被两个战士拖着走,还差几步就到厨房时忽然像被雷劈一样活了过来,开始剧烈挣扎并大声尖叫:“沙威!你发过誓的!” “混蛋老条子!你以为我愿意自己苟活于世吗?!” “你不能这么扔下我一个人!” “沙威!沙威啊——!” 人们七手八脚地把濒临疯狂的女人塞进厨房并锁上门,破锣般高亢尖利的声音连厚实的木门都没法完全挡住,那密探的名字不停地从门里传出,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哭叫和砸门声,让听者无不为之动容。 “很好,您为自己赢来了当之无愧的死刑。”安灼拉转头对着沙威宣布,却只换来对方满不在乎的耸肩。正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老人走上前,向安灼拉点点头:“司令官先生,我也能请求一个奖赏吗?” “当然可以,老先生,您和您儿子,呃,您女儿拯救过街垒。”安灼拉犹豫了一下:“您不会也要……?” “当然不,艾潘妮是我的大女儿,所以我向您请求——”冉阿让伸手指向沙威:“请让我来处决这个混蛋,为了我可怜的姑娘。” 安灼拉点点头,大声回答:“这是您应得的权利,只别把这家伙跟我们的人混在一起,把他带到蒙徳都小巷街垒背后,在那边干掉他!” 冉阿让走上前,一把抓住了沙威的腰带,后者鼻子和下巴上挂着血迹,却从容地笑着:“这很公平,不是吗?” 随着安灼拉号召人们准备战斗的呐喊,战士们纷纷涌出大厅,前往各自的战斗位置。冉阿让则拖着沙威,在后边慢慢地挪出了酒店大门——因为沙威的脚也被紧紧捆绑着,只能迈出非常小的步子,走得像头牛那么慢。刽子手和死刑犯在通往刑场的道路上走着,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跟街垒上的马吕斯打了个照面。 马吕斯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人慢慢走远,消失在蒙徳都小巷转角处,忽然感到脑子里闪过一道光:割风先生押解的那个大个子,为什么看起来如此眼熟?他熬了一夜后变得更加迟钝的脑子,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直到过了好一会,伽弗洛什七手八脚地爬上街垒,把马吕斯扯得弯下腰来贴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他的脸色就变了,手脚并用地爬下街垒冲进酒店。 酒店大厅已经空无一人,战士们已经在外边的街垒和楼上窗口前各就各位。马吕斯绕过满地的铺路石,磕磕绊绊地来到上了锁的厨房门前,门里传来持续不断的女声叫骂,以及闷闷的锤击木板声。 “艾潘妮,是我,马吕斯。”马吕斯趴在门上,冲里边问道:“我才发现,被押出去枪毙的那个男人,就是沙威督察对吗?” 门里的声音停了一瞬,而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那悲戚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不断地哀求他放自己出来:“以圣母和慈悲的名义,求求您帮帮我吧!!!” 马吕斯心里难过极了,他想到了他自己,今生已然无望和心上人在一起的绝望,让他在这一瞬间无限地和门背后的艾潘妮同呼吸、共命运。俊美的青年在大厅里翻来找去,却连根撬棍都找不到,最后发现还是枪托更实际一点:他用力地抡起枪杆,狠狠地砸向门锁,费了不少力气,终于将锁头连同坚固的链接件一起砸掉在地。 马吕斯推开门的一瞬,栗发女人满脸紫涨地扑了出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泪水在她脸上留下了晶莹的痕迹,将整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