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逛街
比大娘,她家卖的草质量特别好。广场那边虽然咖啡馆很多,但味道都平平,就那种点心品质还不如银鲱鱼酒馆的一半,竟敢卖贵三分之一价钱……啊,您看见远处丘陵墓地后的橡树了吗?那是镇里的制高点,虽然远了点,但在树上能看到全镇的景色。” 艾潘妮和沙威并排走在滨海蒙特勒伊的街道上,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街头帮派的女儿,跟游民克星走在一起,还能心平气和地聊天——要是上辈子的她知道,绝对会认为要么自己疯了,要么沙威疯了。 说是聊天,其实更多是艾潘妮走到哪想到哪,介绍些七零八碎的八卦信息。沙威隔三差五追问点细节,大部分时间都在倾听,偶尔掏出小本本做记录,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感觉。 “……所以警官您不觉得无聊吗?” 沙威手上的笔没停,也没有看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艾潘妮歪头看着高个男人密布髯须的侧脸:“因为,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这样没什么阅历的人,除了八卦吃喝玩乐,并没有什么好线索提供给您。” “你以为什么才是线索?”沙威合上记事本,把笔插进封皮,抬头看向前方街道的人群:“某某人要去殴打某某人,因为他拎着棍子怒冲冲地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吗?” “呃,难道不是吗?” “如果所有的违法行为都那么明显,我们也不用这么辛苦了,小姐。”沙威发出一声略带嘲讽的嗤笑:“相反,我们能看到的世界,是在竭力掩盖自己的。那些罪犯在暴露自己之前,一个个都装的老实巴交,嘴巴恨不得涂十层蜂蜜,拼命让人相信他们人畜无害。” 艾潘妮心里一紧,好像被敲打了似的缩起了脖子。 高个警官没有看她,继续向街道前方望去:“尤其以我们公职人员的视角,很难看到这世界的另一面,比如——” 艾潘妮顺着沙威警棍指向的方向,看见远远的一群街溜子略带紧张地看向他们,其中几个人转身就钻进巷子溜走了。 “这就是为什么您的视角对我来说非常有价值。”沙威终于转过脸来,微微低头看向艾潘妮:“当一个侦察员想要做好他的工作,就需要彻底了解整个地区的全貌,在所有的方面上。” 沙威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花岗石一样的坚毅表情,这个人在谈论他的事业的时候,比什么都要认真。艾潘妮忽然觉得这时候的沙威警官,虽然严肃,但并不可怖。 “您说的是,让我涨了不少见识呢。”栗发女孩笑了笑,发现沙威抬头看向街道旁一处房子的二楼,也跟着看了过去,只看到一个窗口的窗帘飞快地合上。 “那是维克杜尼昂夫人,嗯,是个母夜叉。”艾潘妮皱了皱眉头,犹豫着说道:“坏了,那老妖婆不会盯上我了吧?” “此话怎讲?”沙威倒是有了点兴趣的样子。 艾潘妮一脸厌恶地向他解释起来:“维克杜尼昂夫人又老又丑不说,还特别苛刻粗野。她总是自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虔诚纯洁的女人,天天盯着八卦,一门心思挖别人有的没的’丑事‘来批判,当她的功业。” 沙威饶有兴味地边听边摸着下巴,铅头长棍习惯性地夹在腋下:“盯上你了又是什么意思呢?” 艾潘妮无奈地继续解释:“那老虔婆最喜欢捕风捉影,看到我跟您走在一起,八成会千方百计验证我跟您不检点……” 说到这里,艾潘妮忽然心头一跳小脸一红,尴尬得说不下去。 回应她的是沙威的笑声:“哈哈哈,这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是个公职人员,您是好人家的小姐,并且我比您大了很多,您则是在协助公职人员调查工作,谁敢来造这种谣,我就能以诽谤罪名关她几个月。” 是啊,这家伙是个警官,比我足足大了20岁的天生克星,我为什么会害羞? 明明心里早就有意中人了……为什么反而会因为这个紧张? 艾潘妮心里如同吹过一阵微风的水面,波纹涟漪微微起皱,没仔细听沙威后边几句说了什么,直到某些词汇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经—— “……所以您的伯父,到底是哪里出身的呢?” 艾潘妮脑内顿时警铃大作:这个男人已经开始怀疑马德兰先生了! 她顿时一个激灵,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拼命用理智控制住声音不颤抖:“他出身迪涅教区,具体哪里我并不清楚。” 沙威才不上当:“这可真是稀奇,您是他的侄女,竟然不知道伯父的出身地?” 艾潘妮轻笑一声,停下脚步站定,把帽子往上推推,露出左前额的伤疤:“别开玩笑了警官,镇上谁不知道我是前年冬天才被收养的,一个受伤失忆的孤女呢?只是被监护人关系写的侄女而已,我们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