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化渡罪孽
手法。他家里的人何其无辜,那些奴仆生被欺压□□,那些妻妾又何曾做过天大的恶事,却被处以同刑。 梁如因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一连几日都在做噩梦,更是没见朝雨一面,就连朝雨差三原送来的各种珍玩美物都一概拒之门外。 一闭上眼,梁如因便觉得吴丰一家上下的鬼魂都围绕着她,他们恶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他们的声音充斥着满屋,她在坚硬的地板上磕头道歉,在床榻上翻滚求乞求,一度昏迷。 再醒来时,朝雨坐在她的床头,紧握着她的手,闭着眼昏睡,他皱着眉头,面容憔悴,似乎很久没有休息了。 梁如因就这样静静地盯了很久,努力将朝雨和杀人魔割离开来,哪怕一刻糊涂。她抬起另一只手,想去触碰他,靠近他紧蹙的眉头时,他醒了过来,她便收回手,惊慌地看着他。 “醒了?有没有不舒服?”朝雨急切地问道,没有了往日的平静淡然。 “没有。” 梁如因别过了头。 “我没事,你出去吧。” 梁如因抽出被紧握的手,朝雨总会在她松开的时候紧紧握着她,就像一个枷锁,紧紧锁住她。 但这次没有…… 朝雨垂头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他知道,他再也握不住了。 “对不起,阿因。”朝雨站直了身体,垂眸看着装睡的女孩,眼中无神,“你生气,没关系,别怪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真的不是故意杀了满门的。 说完朝雨就转身走了。 门吱呀一声关上,梁如因才睁开眼睛,一颗颗眼泪倾泻而出,她转过头紧盯着那扇门。 “阿兄……” 朝雨…… 朝雨走后,三原在午时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梁如因坐在床头,调侃道:“三师兄近日也太关心我了点!” 三原嘴上丝毫不让,“师父吩咐,我可不乐意来。”他把饭菜悉数端出,嘴上还在喋喋不休的吐槽:“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就那么喜欢让我来给你干这干那的!天天前厅忙活,后院练功,忙的脚不沾地还要给你送饭!快点!过来吃!还要盯着你吃完了才行,想想就闹心!” 梁如因笑了笑,乖乖地爬下床,挺了挺腰,“疼……” “知道了大小姐,我扶你!” 三原的白眼简直要翻上天。 坐下后,三原便一动不动地盯着梁如因,她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你要不也吃点?” “吃过了。” “那你先去溜达一圈?这一大桌我一时半刻真吃不完!” “你以为我不想吗?” “那咱聊个天?” “跟你没啥能扯的!” “你盯着我,我吃不下去去!”梁如因撂了筷子,有些气闷。 二人沉默对峙半刻,梁如因先败下阵来,太香了吃饭要紧。 “你跟师父闹脾气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真会找话聊。 梁如因没应,三原却看出了她的躲闪,继续道:“师父受伤了。” 闻言,立刻抬起头。 怎么会受伤?这五相涧有何人能伤他? “我也不知道怎么受的伤。”三原像是读懂了她一般。 “你是师父这辈子唯一、最在乎的人了,任何矛盾都别阻挡了你的关心。” 梁如因戳着饭碗,眨了眨眼睛,“哦。” 当晚,朝雨在夜半子时悄悄推门而入,坐在梁如因的床头,就静静看着她,为她掖了掖被子。 但梁如因却睁开了眼,在黑暗之中,她就这么看着他,寂静地夜里连呼吸声都变得吵闹。 “醒着?”朝雨打破沉静,嗓音有些沙哑疲惫。 “你知道我没睡。” “病还没好,多休息。”说完,朝雨又想转身离开。 他知道,她不想见他。 但梁如因坐了起来,与他相对,乌发洒在软枕上,紧抓着被褥的双手暴露了她的情绪。 “你受伤了。” 并不是在问他。 “小伤。”朝雨回道。 “谁?” 他沉默。 “因为我?” 他还是没说。 “你不说我也能查到。” “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