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从睡梦中醒来的人们看到眼前的场景，纷纷向教堂外跑去。哪怕是血族，看到祭台上令人畏惧的维缪拉，也都纷纷离开。

克莱文和卡罗琳醒来看到眼前这副画面，一时感到错愕和恍惚，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伊莉娜顾不上向他们解释，便先让克莱文为维缪拉疗伤。维缪拉看着蹲在自己身边一脸担忧的伊莉娜，神情终于缓和下来。

维缪拉的伤口虽然很多，但却并不深，克莱文很快就治好了，没有留下疤痕。

伊莉娜这才向克莱文和卡罗琳解释了前因后果。

最初，阿舍尔利用雪鸮潘吉拉带回伊莉娜的气息作为媒介，以自身作为梦眼，协助萨西亚潜入到伊莉娜的梦中，目的就是引诱他们前来雅格利亚雪域，亲自来找他。曼蒂希不过是一个傀儡，并不是真正的血族，曼蒂希在为他们带路的过程中，不断打探着伊莉娜的身份和她与维缪拉的关系。同时，有了未婚妻的存在，也会令他们放松警惕，不会怀疑阿舍尔接近伊莉娜是别有用心。

直到这时，阿舍尔都并没有想要真正伤害伊莉娜的想法。而阿舍尔通过伊莉娜的血，知道了她精灵的身份，他以为维缪拉是为了得到精灵，得到精灵的祝福才亲近伊莉娜。然而，萨西亚的梦和堕星的占卜告诉他，事实并不是如此。于是，他才决定在婚礼上利用萨西亚杀死伊莉娜，同时得到维缪拉的血。

伊莉娜并没有将全部的事实都告诉他们，她省略了自己精灵的身份，同时也省略了阿舍尔真正的动机，只说是为了得到维缪拉的血，从而得到他的力量。

其实伊莉娜也并没有感知到阿舍尔全部的想法，他的想法隐藏得太深。但是她感受到了阿舍尔的痛苦与迷茫，感受到了他的奋不顾身与一心向死的决绝。

伊莉娜拦住想要离开的维缪拉三人，“我想要在这里为阿舍尔举行葬礼，为他祈祷。”她缓缓说道。

克莱文和卡罗琳表示不解，他们对于虚伪的阿舍尔厌恶到了极点。而维缪拉则静静地看着伊莉娜，没有说话。

最终，他们还是听从了伊莉娜的想法。伊莉娜跑到教堂外，采了些仍盛开着的白色玫瑰。

克莱文则好奇地询问维缪拉，他又是什么时候意识到阿舍尔的阴谋的。维缪拉缓缓说道：“出发前我查了古卷，虫族没有操控梦境的能力。而曼蒂希第一次见到我，就毫无惧色。”

“这么说，从一开始你就意识到阿舍尔的不对劲了？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不告诉我们。”克莱文感慨道。

伊莉娜捧着新鲜绽放的玫瑰，围绕着阿舍尔铺满，然后跪坐在他身旁，双手十指交叉握紧，闭上了眼。

空灵而飘渺的歌声传出，令整个教堂都陷入了静谧的气氛中，是伊莉娜正在为阿舍尔而吟唱，祈祷。

他们平时很少听到伊莉娜的声音，更多时候，她都是将话语直接传至他们的脑海中来交流。

伊莉娜的声音空灵而纯净，并不像少女的嗓音般尖细而清脆，而是带有一丝并不属于她的醇厚与悠远，如同山涧的泉水般，静静地流淌着。

维缪拉可以感受到她吟唱时的情感，是忧伤而悲恸的，可却又带着一丝疏离与清冷，让人并不能将这份哀伤听得真切。她感伤着阿舍尔的死亡，却又不沉溺其中，她空灵的声音仿佛拥有跨越生与死的力量。她在为阿舍尔的死而吟唱和祈祷，同时，也在为世间万物的生而祝祷和赞叹。

维缪拉被伊莉娜的歌声所感染，他想起了阿舍尔和他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也想起了他和伊莉娜在四处游历时遇到的每一个生灵。他从没有这么清晰地感知过生与死。

伊莉娜结束了吟唱，她弯腰捧起地上凋零的玫瑰花瓣，被维缪拉的鲜血染红的玫瑰花瓣。然后，她将手中的花瓣轻轻放到维缪拉手上，示意他放在阿舍尔的胸口。

维缪拉俯身，将鲜红的玫瑰花瓣放在阿舍尔胸口，盖住了他胸口的伤口，如同一朵绽放的鲜活的玫瑰。

紧接着，维缪拉的红色火焰从他的胸口处一点点蔓延，将他烧为灰烬。

*

为阿舍尔举行葬礼后，他们回到了赫曼。刚一进城，就听到路边吵吵嚷嚷的，似乎正在议论着什么。

“听说温格尔沙地的大火直到今天都还没有灭！”

“那岂不是已经足足燃烧了七天七夜？！”

“听说是神降下的惩罚。”

“什么神罚，我们这个世界早就被神给遗弃了，我看是暗势力搞的鬼吧。”

路边的恶魔们纷纷在议论着温格尔燃烧不灭的大火，克莱文和卡罗琳交换了个眼神，决定简单收拾下就去温格尔探查一番。而维缪拉则表情淡淡的，似乎并不惊讶也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