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当维缪拉和阿舍尔睁开双眼时，克莱文杯中的酒尚未饮尽，仿佛他们只是消失了一小会儿，可对于维缪拉和阿舍尔来说，他们已在萨西亚的梦中见证了纪元的更迭。

面对着克莱文和卡罗琳好奇的询问，维缪拉和阿舍尔就像有口难言般，无法将所见所感悉数告知，仿佛被施了咒法。甚至，维缪拉和阿舍尔已经想不起来梦中的所见所感了，他们的记忆就像被封印了，或是被擦除了一样。

他们唯一告诉克莱文和卡罗琳的，就是他们没能以实体的形式潜入萨西亚的梦中，所以无法触碰更无法杀死他。

在伊莉娜的梦中寻找不到梦眼，找不到萨西亚潜入她梦境的入口，就无法将他驱逐。而潜入萨西亚的梦中，却又没有足够的力量能够一举将其击杀，原本阿舍尔以为只要维缪拉愿意献出他的血就足够了。可现在他们萨西亚的梦境中见到了那样的画面后，他也无法确信了。他们陷入了僵局。

阿舍尔则有了新的想法，“明天刚好就是堕星日，传说，如果可以追随着堕星的轨迹，在它降落时将它截获，就可以进行一次占卜，堕星会为你指点迷津。”他缓缓介绍道。

克莱文撇了撇嘴，说道：“听起来有点邪门，这是血族的传统吗？”

阿舍尔点了点头，说道：“血族十分迷信，即便堕星是不祥之物，血族也世代都延续着这个传统。不过，只是单纯地追逐堕星的轨迹，并不轻易占卜。”

卡罗琳和克莱文看向维缪拉，似乎在询问他的看法。

维缪拉并不相信这些，但他对于堕星的传说感到好奇，他相信伊莉娜一定也是。他举起酒杯，向阿舍尔示意，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于是克莱文和卡罗琳明白了维缪拉的意思，他们开始期待起明天的到来了。

这时，伊莉娜来到了大厅。他们这次品酒并没有叫上她，在他们眼里，伊莉娜还只是个小孩子，并不适合饮酒。

伊莉娜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安静地站在一旁，她刻意控制自己没有看向维缪拉，而是小声对着其他人说道：“我睡不着，可以加入你们吗？”

卡罗琳挥手，示意伊莉娜坐到自己身边，克莱文则拿了个新的杯子，为伊莉娜倒了一点酒，阿舍尔微笑着表示欢迎：“当然可以，我们正在品酒。伊莉娜也尝尝吧。”

只有维缪拉静静地看着伊莉娜，不发一言。

伊莉娜接过杯子，先是凑近闻了闻，味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辛辣，而是带着一股甘冽。她小心地抿了一口，口感清醇，如同泉水般淌过喉咙。

“很好喝，像泉水。”伊莉娜赞叹道。

于是克莱文又为伊莉娜倒了满满一杯。阿舍尔告诉她，这是他用雪水酿成的，他细细讲述着自己是如何酿成的。他们一边聊着天，伊莉娜一边不自觉地把整杯酒都喝了个干净。

没过多久，伊莉娜便觉得自己有点怪怪的。她觉得意识轻飘飘的，身体也轻飘飘的，无论是丢失的记忆，还是萨西亚的噩梦，好像一切烦恼都消失不见了。

无论是眼前的阿舍尔还是卡罗琳，都仿佛有很多个重影，甚至他们的声音也都是层层叠叠的，令伊莉娜听不真切。她沉醉在了自己的小小世界里。

维缪拉注意到伊莉娜绯红的脸颊，他冷冷地看了克莱文一眼，似乎在责怪他。克莱文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然后对伊莉娜说：“伊莉娜，你还好吗？”

而伊莉娜双眼朦胧地看了克莱文许久，她微微歪着头，仿佛在费力地思考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过了好一会儿，伊莉娜才点了点头，她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我很好，我现在很开心。”

伊莉娜站了起来，她赤.裸着双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正在随意地转着圈，白色飘逸的裙摆飞扬着，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她发出清脆的笑声，脸上则是微醺带来的红晕，就像自由而洒脱的白鸟。

维缪拉深深地凝望着，被伊莉娜此时的样子所感染，但很快，他就避开了视线，起身打算离开。

伊莉娜留意到维缪拉站了起来，她停止了旋转，踉跄着跟了上去，她攥住维缪拉的衣角，带着醉意的说道：“别走。”

维缪拉转头，看到伊莉娜湛蓝色的眼眸如同湖水般深邃，而阿舍尔几人则悄悄地离开了大厅，维缪拉注意到了，可他并不想与喝醉的伊莉娜独处，他重新看向伊莉娜，沉声说道：“你喝醉了，回房间吧。”

伊莉娜却仿佛听不懂他的话，轻柔的晚风吹拂着她银白色的头发，轻拂过她绯红的脸颊，她吐字不清地说着：“为什么……为什么不理我？”

维缪拉静静地看着她，伊莉娜见他并没有打算理会，她缓缓松开了维缪拉的衣角，垂着头说道：“我不是故意想要推开你的，我只是……我只是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