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赴宴(上)
一部分,也是在江都之变中仅存水精殿故址。只是后来被窃据江都的宇文化及改建成别苑,以为眺望和监临罗城(外郭);自此以琼楼之名流传至今。 (炀帝于江都宫水精殿,令宫人戴通天百叶冠子插瑟瑟钿朵,皆垂珠翠,披紫罗帔,把半月雉扇子,靸瑞鸠头履子,谓之“仙飞”) 当然了,此时此刻这座琼楼上下,已经被清空全场作为专门招待江畋的场所。因此,当江畋随着此起彼伏的唱报声,踏入二楼的宴厅内,就见身为主人的扬州都督,一名身材魁梧紫袍纱冠的男子。 只见他将近五十岁,中等身材而长相沉厚庄重,鬓发霜白而眼神犀利;额上的法令纹格外深刻;自有久为人上的隐隐威仪。在一众气质各异的宾客和下属的簇拥下;就像众星捧月之下的天然焦点。 而江畋却是再度想到,在此之前收集到对方的相关资料。身为执掌东南之要的扬州都督,本名独孤郓;出身大名鼎鼎的北朝岳家,也是本朝外戚世族的独孤氏远支族人;源自羽林军中的将门世家。 只是他并不是可以继承家业的长子。因此,很早就照例入选三附学之一的讲武学堂,然后又以此为跳板,考入京师武备大学;最终以将略科的优等成绩,授以陪戎校尉之衔入选左千牛卫见习戎机。 但他却没像其他勋贵、外戚子弟一样,走上清贵的宿卫,或是内仗各班的路子;而是很早就自请外放,以宣抚使臣的防阖身份,前往诸侯外藩乃至域外藩国,乃至在西国大夏/天城王朝呆过半载。 而他随行游历域外的经历,也被人写成了《三洲风土记》;而在其中占据了不少的描述笔墨。然后宣抚使臣回归后,他因为染病留下休养了半年,又阴差阳错受邀为外援,参与了昆仑诸国的争战。 由此,也在当地带出来一支颇具声名的义从;再加上他身为独孤氏子弟的贵族/名门渊源,差点就被当地屈指可数大藩,安素国(阿克苏姆王国)的世系唐人副王招揽为婿,并许以禁军大将之职。 后来在他海途回国的半路,又无意间卷入了西天竺的部分土族邦君,勾结中天竺波罗王朝的大叛乱;被就近征召参与了联合援军;结果一战就是大半年才方得脱身;但也成为他资历上的重要加成。 作为勋贵、外戚之中,为数不多的知兵善战之人;哪怕只是旁支的将门世家出身;也足以让他步入仕途的快车道。但真正崛起还是二十多年前,他带兵护送新任公室主,并参与平定通海公室之乱。 在这个具体平叛过程中,相对而言泛善可陈;但是他却因此从中获得了,大量资源和潜在的人脉;更与当代公室主,结下了某种意义上的渊源。所以他后来仕途相对顺遂,在而立之年就成为都督。 就算是公室主不能视事前的早些年,两边也是私下里通信往来不绝的。而独孤郓此人说话声音洪亮条理清晰,在左右刻意制造话题的攀谈间,同样公私尺度分明,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生分或是冒犯。 至少在第一印象中,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个能臣干吏,而不像是御史里行徐志远,所暗中查访的潜在幕后黑手和一手遮天的嫌疑人选。事实上,当现场例行介绍到徐志远时,他甚至眼皮抬头没抬过。 随着礼数性寒暄之后的送酒奉菜,就轮到席间最常见的各自从属,相互之间试探和套近乎的环节。而江畋则是开始品尝当地特色的淮扬菜。比如,鲫鱼和鲤鱼细切的丝加以碧笋菊苗做成的缕子脍; 用细切的鲜鲈鱼和菰菜拦以调料晒制而成的金齑玉鲙;将菰米炒制金黄后,用后提炼的酥酪淋拌的飞雪雕盘;嫩羊肉切块与碎杏仁人砂锅同煨的“山煮羊”;海参与虾丸加上汤熬煮的“珠海丹心”。 还有金瓜粉蒸玉柱、鱼茄脑花、三色肚丝羹,二色水龙粉……。正所谓是口腹之欲当前,让江畋暂时按捺下了其他打算,而端起酒樽为掩护,冷眼打量起现场众人的表演来。歌舞器乐声依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