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猛打
然而,就在身为前巡漕兵马使的马晋,迅速命人收拢财物和簿籍档牍之际;就听到外间持续搜索的声音和动静,在短时间内迅速消失了。而后自觉不对头皮发麻的他,再度对着左右下令道: “你们,都出去看看,是否有人闯过来了!” “诺!”眼前这十数名正忙碌中的手下闻言,也毫不犹豫的抄起铁钩、锯刀和钢叉等物;三五成群的依次涌出内室;开始带来外间的大厅,却见那些关着各种异类的囚室,不知何时被打开。 各种被折腾得半死不活异类,也当场跑出来了大半;而与这些褐衫短胯、皮革罩衣的武装人员;几乎是迎头撞在一起;霎那间咆哮的嘶吼声、激烈的争斗声,还有凄厉惨叫声当场爆发开来。 与此同时,身在内室的马晋却是收拾好了一堆钱票和珠宝;然后将剩下的物件堆在一起,用油灯点燃起来。就在升腾而起的火光照耀下,他毫不犹豫的搬开石壁上一角,露出一个幽深出口。 然后,整个人就背着包袱消失在了其中;随后,他沿着这个幽冷潮湿的洞道分支中,七拐八弯的向下摸走了小半刻功夫之后;突然就重新看见了隐约的天光,还有明亮的水面倒影和水草味。 紧接着,一艘藏在水塘边上的野草藤蔓丛中,半新不旧的小船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然后,马晋奋力划动着这艘小船,就此消失在了浓密的野草萋萋之中;当他再度靠岸时已在一个庄子外。 然而,他却绕过了这个庄子的正门,来到了一处毫不起眼的后门处;按照特定的节奏轻轻叩了几下;又等待了片刻,才被一名青衣的老苍头迎了进去;不久之后正门大开,走出一行人等来。 领头矮胖汉子,正是这座庄子的管事;而马晋则是一身粗衣、脸上涂灰的,混迹在跟随的一干仆从当中。直到走到了路口的小市处;才悄然自队伍中脱离;却又在小市人群中辗转了好一阵。 确认了并没有被跟随和追踪的迹象;这才重新花钱雇了一艘小划子,沿着漕河的支线花了小半天时间,来到了靠近北面楚州境内的安宜县城外。紧接着又步入桥市码头上的一处飞钱兑铺内。 他面对着兑铺迎出的柜头,也是一名武德司的地方潜伏人员。拿出一件同属武德司的信物,证明自己负有秘密使命的身份后,马晋才有闲暇停下来喘一口气,并饥肠辘辘的享用了一顿吃食。 然后,又在对方提供的帮助之下,继续搭上一条往来海盐县的客船;连夜向东行船到了天亮之后,在客船即将抵达海盐城下之前,他却是假做落水跳船而走重新上岸;徒步抵达海边的盐区。 在这里的上百里海岸线上,散布着大大小小数十处的盐场,其中从业者少者数千,多者数万;也为朝廷每年提供着数十万到百万斛的盐产。而围绕着这些盐场讨生活的各色人等更数倍于此。 由此也催生了包括盐团、盐帮、盐会在内,诸多活跃在灰色领域的乡党、商社和帮会,乃至是非官方的贩运团伙。当遇上巡丁盘查的马晋,出示了身为商帮成员的告身后,就被护送了进去。 不久之后,他就出现在了当地最大的盐场之一,隶属于江淮盐铁使麾下,如皋盐巡院的蟠溪盐场;又被恭恭敬敬的引入到了,当地监场的宅邸当中。随后,匆匆赶来会面的却不是场监本人。 而是常驻当地的东海大社,专营东南飞钱业务的地方分号的主管尤文远,也是马晋多年秘密往来和暗中交涉的合作对象之一;因此,他在见到了对方的那一刻,就毫不犹豫提出自己的要求: “火速于我安排船只出海避祸……,那位巡江御史从江陵、庐州一路追查过来,我在淮扬多年的经营已完了;替你们所遮掩那些事情也藏不住多久,还望你们好自为之,尽快处置好手尾。” “好!我这就去联络和安排。”形容清瘦矮小的尤文远,也毫不犹豫的肃然点头道:“还请你在此静心稍待,想想在仓促行事下,是否还有其他疏漏之处,在入夜之前定能给你一个答复。” “……”而当对方重新离开之后,独处室内的马晋又私下检查了片刻,确认没有可以窥探和窃听的缺口;这才全身一下子松垮下来;露出萎靡和虚弱之态,毕竟这一路逃亡耗费他极大精力。 而为了确保逃亡的万无一失,更是将他在地方多年经营的后路和人脉,全部都给消耗殆尽了。以至于,现在只能将最后的命运,托付于他人之手;然而,他又是何时何地开始落到如今地步? 要知道,他原本也是个正儿八经京师武备大学出身的将官,虽然很快就被东南富饶的靡靡风气所影响,但也只拿官场成规中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是在什么时候,破灭了自己的底线和坚持呢? 马晋此刻回想起来,似乎是从遇到了那个外在端庄娴静,内里却妖娆无限的女人开始;因为她令人沉迷的床第功夫,也因为是她带来前任监漕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