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无题
当时光跨过了一整个冬日的严寒,再度来到了第二年的花之月时;罗纳行省与奥弗涅行省交界的多姆山区;也早早的呈现出了繁花盛放,草木葱荣的美妙景色。而当夜幕来临后又亮起了隐隐火光。 那是座三面峭壁,地形高悬的荒败城堡。横七竖八的外部木构支架和木棚;被笼罩在夜鸟虫鸣的黑暗中。但在城堡的下方边缘,却是火把与灯烛通明的,响彻着时而优雅、时而浑厚的各种乐器声。 只见几条铺着雪白桌布,摆放着已经吃的杯盘狼藉、七零八落,只剩残羹冷肴和银质灯烛的长桌。以及长桌后方站立着的十数名,身穿褐色排扣长衫和黄色窄口裤,汗流浃背而卖力演奏的乐师们。 而在长桌前的空地上,身穿花边外套和紧身裤、带着假发套的绅士,或是各色连身丝绸露肩长裙翩翩,头脸扑着香粉和胭脂的女士;正在随着乐声的节奏起伏,成双成对、身姿翩然的旋转起舞。 只是他们脚下踩踏的烂泥地,以及时不时窜来窜去啄食,又被舞者轻车熟路的闪避开来,或是不动声色踹到一边的鸡鹅;还有黑暗中的猪栏和羊圈,冒出此起彼伏的鸣叫声,多少有些煞风景。 事实上,在火光照耀不到的阴暗处;还有成群穿着麻衣短裤或是破旧布裙的观众。他们都是附近的佃户农妇杂役之流,正在靠墙或是蹲坐在石头上,麻木而呆滞的望着这一切;就好像是在梦游。 而这就是此处当地王党势力聚集的最大据点里,这段时间里所经常上演的一幕幕场景。因为,在来自南方的那群泥腿子暴徒肆虐下;他们不得不成群结队了逃离了,舒适的城市宅邸和乡下庄园。 才不至于被那些扇动起来的贱民推上街头,接受公开审判为名的莫大折磨和羞辱。要知道,哪怕是五月风暴到血月事变发生之后,作为本地出身的贵族阶层/王党,依旧牢固掌握着市政厅和教会。 也保持着地方上相对的稳定,甚至联手扑灭和肃清了地方上,自由派、共和派乃至是宪章派的武装暴动和起义;将这个南方最大的城市,打造成为南方保守派和旧贵族,最重要的大本营和堡垒。 而当勃艮第家族入主塞纳城,建立了新王朝的秩序后;本地贵族中的勃艮第派,也乘势压倒了新旧王室派;清算和兼并了里昂城内的王党武装;继续将里昂城营造成为,新王朝在南方的军事重镇。 因此在他们齐心合力的努力之下,就算是来自西帝国的维罗纳侵略军,也只能止步于尹泽尔行省境内。然而,从南方崛起的自由军,在一名采邑骑士后代的带领下,却轻易摧毁了他们珍视的一切。 他们肆意践踏了身为高贵血脉的体面和尊严,也摧毁了王国自古以来的优良传统和美德;让这些身为王国基石的高贵家庭,不得不远离舞会与游宴,背井离乡的流亡在外,像是野狗般的四处躲藏。 因此,也只有在这每周定期举办的露天舞会中;多少还能让这些拥有尊贵头衔和优裕生活,却不得不躲在偏僻乡野,与丑陋、卑贱事物为伍的男男女女,多少寻找回一些昔日的荣光和美好的回忆。 然而,随着远处黑暗中响起的连片奔踏声,在下方山谷中拉成长龙一般的火把和灯光,却突然打破了一切。随后一群披着黑色斗篷穿着铠甲的骑士,在许多拿着武器的扈从,团团簇拥下奔驰而至。 然后,就被舞会上这些涂脂抹粉的男男女女,给团团围住大声叫唤和呼喊起来。因为,这些黑色斗篷的骑士,都出自他们家庭的儿子、父兄等成年男性,也是如今活跃在多姆山区的贵族武装骨干。 只是这些骑士的铠甲和放在鞍具上的武器,多少都沾上了血迹和尘泥;显然是经过了多场的战斗和长途的跋涉。而当队伍最后出现装满各种物资的马车之后,在场的众人更是一片的欢呼雀跃起来。 因此,这也意味着这一次外出征收地方的粮食物资,兼带突袭夺取敌人运输队的行动,取得了圆满的成功。而这些被迫屈尊纡贵乡下和山野,哪怕饿肚子也要维持的贵族们,能过上几天宽裕日子。 因此,长桌旁乐器演奏声再度响起,地上乱窜的鸡鹅也被追逐捉住;与畜栏里的猪羊一起在惨叫声中,化作了草棚厨房下一支支、一块块穿架起来烘烤的肉食,又带着油脂、血水和红肉摆上长桌。 而后少许肚皮干瘪的猎犬也被放出来,团团转的追逐奔走在这些,籍着庆祝的理由围着长桌大块朵颐的,盛装男女或是斗篷骑士身边;为随时随地丢下来的一块骨头,而咆孝着厮咬翻滚在一起。 然而在简单的用餐果腹之后,其中一些斗篷骑士毫不犹豫脱掉,身上的甲胃和披风、武装衣,将其甩给自己的扈从。然后就穿着汗水浸透贴身的白衫,就此拖曳着或是揽抱住其中的某位女性而走。 但是几乎没有人拒绝,哪怕她们之前身为某位贵族的女儿,姐妹、妻子甚至是母亲;但是在经历了一整个冬天的饥饿寒冷淘汰后,除让她们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