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隐杀
不犹豫地踹开单薄的门扇,闯了进去。 随即就在,一片惊呼乱叫的动静当中;吓得其中一个光着屁股的老头,在惊慌互搓之间,忙不迭地连滚带爬出去。而露出后面玉体陈横而满脸倦怠和风尘颜色的女子来。 “雀儿,咱们该走了” 然后,小敖才努力对她挤出一个笑容来: “走?又能去哪儿?” 名为雀儿却因为操劳风尘,隐隐显出未老先衰的女人,此刻却是有些无动于衷地仰躺着道: “去哪儿都行,只要能离开这个肮脏地方就好!” 小敖却是自顾自的伸手去拉她。 “不,不能走!” 然后却冷不防女人从他手中挣脱开来;而又后退抵靠在了壁板上,露出抗拒和惶然的神情来。 “为什么?” 小敖愣了一下,眼中正在燃烧的的光芒,似乎有些黯淡下来: “因为,我不想再过苦日子了!” 女子嘶声道: “更不象我的孩儿,也像你一般没有身籍,只能在这徒坊里厮混,而永无出头之日。” “……” 小敖愣了下,还想张嘴解释什么;随即就有登登登的楼板作响,而一名两臂刺青而脑门铮亮的粗壮汉子,带人抢上楼道来,对着堵在门外的小敖怒骂到: “好个狗杀的东西,竟到此处撒野来了!” 随后,从小敖抬手短弩激射而出的箭矢,正中气汹汹冲过来的健汉喉头,刹那间捂着泵血不止的脖子,颓然佝偻倒地。顿时就惊起楼下一片破锣般的叫嚣声: “死人了!” “死人了!” “四头被人害了!” “雀儿,不用怕,如今有贵人愿意助我,还许了我在事后的好处。” 小敖这才举起手中短弩示意道: 然而,名为小雀儿的女人,却是突然间猛地一挣,想要从他身边逃开;却被他再度拦了下来,拉扯着痛心疾首道 “雀儿,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肯信我?” “因为我从来就没信过你!” 挣脱不得的女人似乎有些口不择言到:却让小敖在刹那间变得惊若木鸡;不由松开抓紧的袖边,仍由女人跌跌撞撞的奔逃向外,又突然失足踩空惨叫着自梯道翻滚下去。 然而又有更多健汉吵闹嚷嚷的再度涌上了小楼;片刻之后,满身是血的小敖也只能跳窗而下,一瘸一拐的在追逐嘶吼声中,乘乱逃之夭夭。 而在前往徒坊东区的长街上,已经变成了遮头盖脸之人,肆意横行的打砸抢烧,零元购式的一时乐园了。 时不时还有人抱着各种物件,从沿街的店铺、酒家当中逃窜出来;然后在一片叫骂和哭喊声中,恶向胆边生的投火进去,以为毁灭罪迹。 然而却有一行玄服绯胯打扮的武侯,像是溪水中逆流而上的游鱼一般;当头迎着这些满街骚动和动乱起来的嘈杂人群,连砍带劈的将其纷纷驱散开来。 只是,若有人留意到他们手上的兵刃时,就会发现这并不是那些武侯、巡丁,所惯用的刀棒、朴头枪等吃饭家伙;而且还带着新鲜厮杀过的血迹。 突然就有人从街巷里冲出来,与他们汇合作一处;并且喘着气说道: “坊主,似乎还有人在做,与我们做一般的事情。” “好几处武侯铺,还没赶过去,就已经先被人给烧了、砸了。” “却也无妨了!” 领头坊主惨淡地笑道: “反正越乱越好,正方便我辈行事;只是要加紧脚步一些了,需防得那人就此出逃,就不再好找了。” 而在另一处被暴乱者所围攻的城坊鼓楼之上,仅存脸色煞白、仓皇不已的十几名押官、武侯、巡丁中,也有人在大声咆哮着: “你当值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 “我,我不过是卖了个人情,给那万年县马都头的女儿,好让她带些铺盖杂物进来。” “什么人情,你怕不是瞅上人家的身子了?,难道已经受用过了?” “你个混球,哪有这么好占的便宜啊,这是让人把要命的煞星,给送进来了。” 而在楼下,之前在混乱当中被打死打杀的,许多武侯和公人的尸体,已经被剥得光猪一般的,横七竖八的挂上了墙头。 至少,在失去了对于这些日常徒坊里,并不怎么合格的秩序维护者敬畏之心后;被压抑在许多人心底的丑恶一面,也变本加厉地被放大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