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 深藏
“上官,真是说笑了;贱妾怎敢担待的如此罪责。”本处游苑的当家娘子瑞云,闻言脸色微变但又陪笑道:“若是说王府少君专横上下、无人可制,贱妾为保全游苑计,也不得已为之周旋一二。”
“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又何曾谈得上什么背叛?至于什么弥勒道及其背后的主使者,贱妾更是前所未闻;就算上官身为本(七秀)坊指名的贵宾,断也不能无中生有,令贱妾背上不白之冤。”
“那你与城外永真寺监院普信,私下里的交通往来,也是无中生有了?”江畋却是饶有意思的看着她道:“这厮已经供认了,他不但得你暗中布施良多,还定期派遣随侍的沙弥自游苑获取消息。”
“这就更是天大的冤枉了!”瑞云娘子却是满脸不忿道:“这个杀千刀的秃货,竟然如此攀诬与我;亏我还令人舍下不少供奉,在寺中添置了为游苑姐妹们祈福寄望的长明灯,却惹来如此祸患!”
“还请上官明鉴,游苑收拢这些衣食无着的可怜人,作的是大开方便之门的娱宴营生;又怎么可能推拒各种上门的恩客呢?或许会遇上几个不守清规,私下来寻欢作乐的出家人,却也无可避免。”
“更何况,游苑还兼营打听消息和为人中介的勾当,或许此寮,便是从中收买过相应的消息,也不得而知呢?还请上官稍待,让贱妾回头好好查问本苑一番,自然会给您一个合适的交代和说辞。”
“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的,我自有一种验证真假的手段。”然而,江畋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同时捏着黄色结晶隐隐感应着对方的情绪变化道:“这是一种搜魂映照之法,可将内心之事尽呈。”
“……”下一刻,瑞云娘子脸色大变而勉强笑道:“贱妾不过是个随波逐流的可怜人,又怎当得上官的如此手段;本坊之中亦有诸多机密之事,涉及许多人家的阴私,妾身更不可为此以身犯险。”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这一刻江畋微微一笑,却感受到她方寸大乱的心念壁垒下,被隐藏起来的若干个模糊念头;也进一步确认了她的问题:随即从令狐小慕胸口摸出了,一枚作为信物的玉环。
“我正巧受过七秀坊委托,找出藏在内部的叛徒。就从你这里开始好了。”江畋的话音未落,就见瑞云娘子已然飞身退出了宴厅,身手矫捷异常的落在了外间阑干上;又挥袖如大鸟一般腾身远遁。
与此同时,外间守候的两名随行青衣剑侍,却是配合默契的拔剑挡在了身前;但作更快的却是一直依偎江畋身侧的芳怡,只见她的云袖裙摆瞬间如花团绽放般,凌空飞舞起来迎面腾射出一双剑刺。
在被两名青衣剑侍挥动剑光如水,清脆亦然的挡下格飞同时,凌空牵引和弹射开来的细细丝线,也如灵蛇一般蜿蜒缠绕在她们的臂膀和腰肢上,瞬间收紧和束缚成团,痛哼着割出数道细细的血线。
但这时,展现出高明纵身技艺的瑞云娘子,已然蹬踏着阑干逃出了百步之外,眼看就要消失在了远处游苑的房脊上。下一刻,几声“呯呯”的脆响乍起;她就像是断翅大雁一般,颓然扑倒、滚落。
却是埋伏在暗处的内行队员,用量身打造的精工长筒火铳,成功将其狙击下来;又落入了预想安排的捕捉罗网中。堂下正在唱奏的歌姬和乐师,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什么;惊呼乱叫着争相逃散开来。
随后,江畋手握着黄色结晶,紧紧贴在了瑞云娘子的额头上;就在无形的思维感应前端,刺入此刻脑海中的同时;却见她格外反应激烈的大声惨叫和哀鸣起来;被束缚的肢体也绷紧、扭曲到极限。
却是远远超出了,之前任何一个受试者的反应程度;他们要么眼神散乱或是浑身松弛、口吐白沫或是嘴角流涎,或是身体抽搐不断,轻声哼哼着;但从未像这位瑞云娘子一般,宛如杀猪一般惨烈。
但与此同时,江畋通过黄色结晶,所分出来的强化意识,也感受到她紊乱一片的思维旋涡和乱流中,明显的阻碍和抗拒、排斥感;就像在用她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和理性,想要竭力隐瞒什么一般。
但是,这也反而暴露了她内心真正的秘密;因此,江畋毫不犹豫投入了,视野面板中积累的能量储备,将“感电传动”模式加强到了178的程度。霎那间就像是有什么无形事物,轰然脆裂开来。
而瑞云娘子的身体也突然瘫软下来,失去了尖锐的惨叫和哀鸣;唯有她失去焦距的眼睛,在激烈翻白转动着;恨不得下一刻就要从眼眶中挤跳出来。但江畋也捕捉到电光火石飞掠过的印象和记忆。
也包括了她想要竭力隐藏的秘密。比如,除了偶尔会以闭关冥想为由,化妆成寻常客人私下往来的普信监院之外,她同时还有好几个长期保持往来的情人恩客,更与其中某位生下一子寄养在别处。
这些人同样是各具身份地位,拥有相当的职权和社会资源、影响力的名望;时常也会借助游苑来举办各种招待会宴。与她手中掌握的消息渠道和豪门宦家的阴私相配合;在暗地里形成了相当的势力。
在事实上,将公孙世家七秀坊在当地的分支,经营成了个人色彩浓重的据点;要仅仅是这样,那也不过是七秀坊内部问题。然而,当身为弥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