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迷魂招不得(五)
,他本就身形颀长,他的大氅披在织吾身上能将她完全遮住。 “我不是。您确实找错了。”织吾微笑着讲出自己不是织家女的话。 心痛如绞。 待救之人不见得等得到她重新去寻人了,脑中回响起刚才无意间听到白发姑娘的自言自语,心想死马当活马医。 支吾着说:“但您也有通天本事,求您救救我母亲,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说着说着,她哭着跪下给织吾磕起了头。 织吾一惊,忙过去将她扶起。 也就是这一瞬,她将衔在腕间的金莲看了个真切,心上一喜,转手紧紧拉住织吾的手,口不择言:“手腕衔有金莲,您是织家女!” 话音落,见到织吾的脸色从错愕极速转冷,素着脸,浑身透着寒意将她的手拂开。 “我说了,您认错了。” 既已辞去织姓,虽不知阿父阿母会怎样,但她也绝不能顶着曾经的名行事,避免给家族徒增麻烦,给祖宗蒙羞。 “求您求您!我母亲快死了,织家女可织梦解惑,本就是菩萨心肠的人儿,为什么不能救救我的母亲?她善良一辈子,也苦了一辈子,求您救救她!” 善良一辈子! 几个字眼重重打在她心上,织吾浑身一颤。 “只要您能救我母亲,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 余三娘为了救母,去了很多医馆,也见了不少江湖杂医,少不得漫天要价的人。 良久,织吾的手在大氅里攥紧,狠心做了个决定。 “你真的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愿意。” 没有丝毫犹豫。 余三娘此刻内心很是紧张,身前是举着古朴匕首的织家女,身侧是低声呜咽的白虎,正儿八经地命悬一线。 她用力吞咽着口水,声音颤抖得明显:“我......会死吗?” 织吾转眼看她,淡定地问:“你怕吗?” 这,余三娘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谁不怕死啊? “怕,主要是......母亲年迈,还等着我照顾。” 织吾揉着手腕转动,她第一次自己从他人身上取心头血,全身紧绷得都有些僵硬。 “我尽量。” 余三娘瞪大了眼,嘴唇微张无法道出心中的震惊。 织吾想了想,转身取过一盏莲花灯点燃,幽淡的香味很快扩散了余三娘鼻间。织吾默默数着数,猛地扬手将匕首朝着余三娘胸口扎去。 “啊!”一声大叫,惊得匍匐在地的白虎猛然跃起。 “你乖一点。”织吾赶忙出声,制止住欲往前扑的白虎。 她自小便与虎有缘,众人皆惧偏她不同,白虎能够感受到她的态度,自是愿意听她话。 天下生灵,大抵皆如是,讲究一个善待和真诚。 余三娘醒来时,已入了夜,窗外寒风肆虐,吹得门窗晃动作响。 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待看清屋内陈设猛然想起插向心口的匕首,忙低头扒开衣襟查看。 却见心口处生了豆大的红点,仔细看去是一朵极小且繁复的莲花。她伸手摸了摸,丝毫没有感觉,内心疑窦丛生。 织吾推门进来,看见她皱着眉轻抚心口处,了然道:“我需要织......造梦,见到你母亲,所以取了一些她的至亲,也就是你的心头血。” 顿了顿,她不安起身,“你这几个月,去医馆开些方子补补,你身子不好,又取了血,会更弱一些。” “哦,哦。好的,谢谢姑娘。”余三娘赧然。 她坐在桌边,倒了一杯茶递给余三娘,“你该给我说说你母亲的事了。” * 余三娘的母亲,葛邱氏今年八十有三,虽年迈却身体朗健,一生贫穷艰苦,却心存善念、乐于助人,的确是一位朴实的老好人。 今年清明,母女二人如常给家中亡人扫墓祭拜,却在当夜葛邱氏生了怪病。 起先只是昏迷不醒,大夫们也只是说她睡着了。可怪事随之就发生了,葛邱氏滴水未进,不瘦反胖,甚至面容开始年轻起来,眼角额头的皱纹以肉眼可见速度消失。 村里的人开始说,葛邱氏被狐媚子附体了。 可余三娘知道不是,因为她的母亲能认出她!每当她给母亲擦拭身子,昏迷不醒的老人都能给出轻微反应,让她不必太过费力;她和母亲说话时,也能看到她嘴角的上扬或下抑,哪怕非常细小,她还是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