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离死别

人折摘朝颜花的场景。

或是凭栏望月闻花，或是月夜花海漫步，或是花下折花戴顶，或是对月斗花分茶，或是少男少女互送情花……

朝歌上船后就独自坐在窗边。窗外月色如水，铺得江面似流着白银，他出神地望着那些窗花一语不发，耳垂却像熟透了的虾仁。

我倒是挺自在的，自来熟地来来回回逛了一圈，从船头抬头看那圆月高悬，又到船尾看那银鱼竞跃……随后我看见朝歌那副拘谨的模样，嗤笑道，“小仙君之前那般招摇，我还以为有几分勇气，没想到就像这船一样居然是个纸折的。”

“你这说什么混话呢？”朝歌闻言望过来，桃花眼被气得晶亮晶亮的。

“怎么？难道小仙君想和我打上一架吗？这可不行，这艘船做得如此精巧，要是被打坏了，可怎么是好……”

“不用你担心，这艘船虽然是纸做的，但是却是施加了法术，很是牢固……就是姑娘同我在这儿打上三百回合也不会坏。”

“怎么个三百回合法？”我调笑道。

原本期待朝歌的脸像过了沸水的拔毛鹌鹑一样红透，哪知朝歌却突然坏笑起来。

在我未反应过来之前，他瞬息来到我身前，手臂一撑，将我堵在了窗边。

透过镂空的窗花，窗外其他游船的宴乐在风中断断续续传来，那边软糯的女声唱得缠绵，什么鸳鸯戏水，天上鹣鲽，听得我面热耳热。

我们靠得很近，身体几乎贴在一起，我的脸被迫贴在朝歌的颈肩。

一抬头便看见朝歌那坏笑着的桃花眼，那眼里波光潋滟，似水缠绵，透出戏谑的笑意，他那嫣红的唇在我眼前一张一合。

“你想同我怎样大战三百回合？这样吗？”

草药香气扑面而来，瞬息灌入心肺，他的气息一下一下喷吐在我的额头。

我的心不受控制得扑通扑通直跳起来……

朝歌也不错眼地盯着我，直看见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一点点低下头来，他那嫣红的嘴唇向我的唇一点一点逼近……

靠得越来越近，那草药香气越来越近，几乎就停留在了鼻前。

朝歌却在我头顶轻轻笑了声，那笑声直教他胸腔发颤，我看见他喉结上下滚动。朝歌笑得似乎很是愉悦。

随即那草药香气猛地远离，朝歌转身离去。

他一边走一边笑，“原来姑娘就这点本事。”

然而我忽然冲出去，一个大力推倒朝歌，将他一下子撞到了桌边，我手攀着他的腰，将他挤到了椅子上。

我忽然靠近，那柔软的嘴唇就轻轻地落在了朝歌的唇上。

两相贴合。

我用心地贴着，但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话本里是这样的教的，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我睁开眼时看见朝歌的眼睛蓦地睁大，那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我看着他轻笑，凑到他的耳朵边吐气如兰。

“谁说我不敢？可见我的胆子还是比小仙君要大一点，大一点的……”

我的气息吹拂在他耳垂来回摩擦，朝歌似乎痒得想发笑。

他唇边果然忍不住溢出笑意，然而这时我笑着，那手掌轻轻地一推，将朝歌一推开就要离去。

朝歌却一把揽过我的腰，大力带动下，我一个不稳，一下子坐到了他的腿上。

“姑娘看着胆大，人却也是个粗心的。”

“姑娘莫不是从来不知道该如何亲吻人？”

朝歌浅笑着，在我困惑不解又茫然的眼神中轻轻的将我的唇珠含入口中……

唇齿交缠。

我的脸唰得热起来，大概此时一时之间教人分辨不出究竟是我的脸更红，还是这桃花色的纸船更艳。

圆月高悬，清辉皎皎，风也温柔，碧波轻摇……

柔风吹彻，笙歌飘摇入耳。水面在轻轻摇晃，船在轻轻摇晃，人也在轻轻摇晃……

醉生梦死之间，我的眼前再一次陷入黑暗……

冰冷的感觉回到大脑，卿云歌怀抱的温度也在消失……

大概还是我失血太多了吧。

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我只来得及动用浑身最后一点灵力将自己的心力化作一颗灵珠吐出，递给了卿云歌。

我不知道卿云歌还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卿云歌，我的心给你，你替我收好。”

“它说它想挨着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