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深山孤月

了。

这凡间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儿。还是我们妖界的人朴实。

我忽然又遥想起了妖界大荒。

“快要死了，还在分神？”曹内监嘲笑了一声，随即中袖中抽出一柄寒光湛湛的匕首，向我走来。

“你可知你为何而死？”曹内监怪笑着向我靠近，“你可知你被变成灵猫的另一个目的？”

看着曹内监那怪笑的脸，我终于念起多年前曾涉略的异事录。

“半妖之心，可以入药。”

“你用灵丹滋养出的几百年修为的半妖之心，可以救命。”

“如今，皇后娘娘的心疾越发严重了……”

“陛下也是没法子了……”

“陛下爱民如子，但陛下更爱皇后娘娘……”

“为这天下最尊贵的人献出你的心……你放心，你死后，陛下必会善待你西月子民……”

匕首抵上了我的脖颈，微痛的感觉袭来，我不敢再挣扎。

曹内监这张怪笑的脸忽而让我想起了之前的黑狼妖……只是这次，不会再有一个卿云歌来救我了……

凡世匆匆二十年，终于要结束了……

“咻——”

箭矢破空声猛地响起，我身前溅上几滴温热的血。

我看着曹内监的怪笑凝固在脸上，随即滑倒在我脚边。

一道熟悉的白衣身影出现在洞门前。

“卿云歌……”

我第一次，唤出他的名字，生涩又欢喜。

“公主，我来带您回家……”

卿云歌替我解开了捆妖绳，又把我背到马匹上安置，随后半抱着因为中了迷药而暂时无力的我直奔西月。

他背我时，小心翼翼，他扶我时，会道一句，“得罪了”，他半抱着我，却非要在我们之间垫上一张厚厚的披风。

我的心忽然拔凉拔凉。

快到边境，我恢复了灵力。

我看着远处的篝火，那星星点点的火光是我的故乡。

我转过头，盯着卿云歌，“多谢天盛大将军救命之恩，西月落没齿难忘。”

卿云歌只微微颔首，却不敢看我。

我忽然很扫兴。

我从马上下来，又看向看着远方的卿云歌，“喂，我要走了。”

“我可要走了。”

“我真的要走了哦……”

“你……不能就挽留我一下吗……”我最后终是带上了哭腔。

卿云歌终于看向我，那月色下雪白衣衫的人儿，极清俊的容颜，那狭长的桃花眼终于不再冰冷，而是带上一丝温和笑意，“那在下祝公主……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看来他应该不知道我就是苗苗。

却不知他为何来救我。

我摸着深藏在怀里的红绳，怀着极其复杂的酸涩，挥挥手离去。

孤月当空，夜风萧瑟……

是真的萧瑟啊……

等我再回头时，身后已然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