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
怎么说呢,丁黎的手干燥,温暖,骨相完美。 这样一双手,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吸引人的目光。 钟月涓有些错愕地看着那只几乎半环抱自己的手。 丁黎手放开,略停了停,才缓缓开口:“小心些,它能从你手上咬下一块肉来。” “是吗,”钟月涓视线落在自己手上,心不在焉地反问,她眼弧生来便微微上挑,垂眼时显得越发勾-人。 丁黎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炽热的目光犹如实质,钟月涓偏过头,避开了丁黎的视线。 丁黎从旁边的小盒里取出一个镊子,给钟月涓演示如何喂食,他从食漕里取出了一条肉-丝,用镊子夹着,探到了王-八前面。 羔子从壳子里探出了头,丁黎稍稍提了提手,羔子的头足足伸-出了一指长。 “哇。”钟月涓惊了一下。 丁黎另一只手趁此摸了摸乌龟靠近壳边的脖子,如果那算脖子的话。 “你想摸的话,可以试下这只羔子,王-八就别摸了,它比较凶,也认生。” 原来乌龟也能养熟的吗,钟月涓问道:“王-八羔子,你养多久了。” 丁黎无奈地看了钟月涓一眼,用手指虚点了点钟月涓的脑袋。 钟月涓从善如流地改口:“你养王-八羔子多久了。” “我念小学的时候养的,有二十年了。” 羔子咬到了肉-丝,拖着肉-丝缩回壳里,只露-出一个嘴巴在外面。 丁黎又给王-八喂了一条肉-丝。 “千年王-八万年龟,它们两能活挺久的吧。”钟月涓问道。 “养得不好,我给它养老送终,养得好了,它们能送走我。”丁黎笑道。 丁黎又给他介绍了阳台上其它的花草,他说起这些如数家珍,从习性到生长周期,不同节气对应的性状和需要的肥料,他都了如指掌。 钟月涓听出了他对这些植物的亲和,热爱,和加快的语速下,他的慌张与局促。 他说这些的时候,甚至有些不敢看她。 他其实很生涩,甚至稚嫩。 稚嫩得仿佛从来没有和女孩谈过恋爱。 钟月涓用手抚过一片文竹叶子,枝叶细细密密,像一团青绿色的云雾。 钟月涓有些走神。 曾几何时,她也是笃定地相信,谢晓荣是爱着自己的,那时他还穿着校服,笑容那么干净。 可是人心变得太快了,连爱意都可以随风散去,一点轻飘飘的喜欢算什么。 她已经拒绝过他一次。 钟月涓笑笑,她还是更喜欢丁黎桀骜不驯的样子。 丁黎话音慢慢停了下来,他的注视变得安静又柔和。 钟月涓的笑容带着绽放开的艳光,夺目得让人分辨不出真实。 丁黎感觉到一堵无形的避障,隐藏在她的笑容里,横亘在她与自己之间。 在阳台之外,地平线上悬着半边落日,云朵层层叠叠,缝隙里泄出些许余晖,落在一簇簇白色茉莉花上,空气里浮起淡淡清香。 笑容褪下,钟月涓的侧脸看起来也淡淡的。 三万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围着钟月涓转了一圈,确认铲屎的没丢,三万看到打开了的水箱,蹲在水边看了一会王-八羔子,然后试探性地伸爪撩了个闲。 三万有事没事给一爪子的毛病,打碎过钟月涓两个玻璃杯,一罐腐乳。 养了三万后,除了厨房调味品,钟月涓再没往家里添过玻璃瓶。 王-八没惯着三万。 王-八伸-出头,稳准狠地一口咬住三万探过来的猫爪。 伴随着钟月涓的惊呼和三万吃痛的嚎叫。 “三万!” 钟月涓劈手拉过三万,水箱里王-八高昂着头,又伸了一次头想要趁胜追击。 丁黎啪地拉下水箱,将王-八盖了回去。 钟月涓将三万提溜起来,三万还在冲王-八张牙舞爪,爪子碰到钟月涓后却往回缩了缩。 钟月涓将它爪子翻了过来,三万的反应还是很迅速的,并没有被王-八切实咬到肉。但肉垫上方,一撮毛被生生拔了下来。 也够疼的了。 三万碧绿的猫眼眯成了一道缝,如临大敌地拱起背,瞪着王-八所在的水箱,从喉咙里吐-出威胁的气音。 王-八在水箱里躁动地扑腾。 丁黎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