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师兄
钟月涓心中升起希望,她盼望三万支棱一点,最好的情况是能将那蜘蛛一口咬死,叼得远远的,回来给它加罐头。 她自己脑补了一下四分五裂的蜘蛛,长腿抽搐着一晃一晃,感觉脑瓜子在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把三万抱到了桌上,三万顺势往桌上一趴,躺下来打了个滚,朝男人露-出雪白的肚皮。 这什么青天见鬼。 蜘蛛! 要命,谁来救救她。 那只蜘蛛停在男人的面前,男人按住了三万,姿态闲适。 钟月涓:…… 她想问候他的祖宗。 果然不能指望三万那个废物点心,大敌当前,见异思迁背弃旧主的王-八羔子。 ——三万,你这辈子的罐头没了。 钟月涓借着刚升起来的微弱气势,咬牙往蜘蛛走,走得越近,蜘蛛的影像越发清晰,钟月涓恨不得自戳双目。 青年一手按着三万,另外一只手靠近蜘蛛,碰了碰蜘蛛的腿。 他怎么敢的啊。 蜘蛛碰上丁黎手指的那个瞬间,钟月涓代入了下,从头麻到脚。 那只手脏了。 他也脏。 丁黎站起身来,钟月涓原地蹦了下,跑到了咖啡馆,丁黎的对角线上,离他最远的那个点。 丁黎朝她看来,钟月涓挤出一个扭曲的笑。 蜘蛛横在丁黎的手背上,丁黎冲她挥了挥另一只手。 青年的声音传过来,听上去饶有兴致:“棒络新妇,无毒,部分花纹肖似人面,俗称鬼脸蜘蛛或者人面蜘蛛,在国内分布范围很广。” 他看着钟月涓,嘴角噙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自顾自地科普着。 黑色蜘蛛盘踞着它的八条长腿,丁黎的手背柔白,对比鲜明的刺目,蜘蛛甚至沿着手腕在往上走。 眼见着丁黎一张嘴叭叭个没完,钟月涓浑身上下都写着拒绝。 滚啊。 青年好像笑了笑,又站了一会儿,看钟月涓极力躲避的模样,才恍然大悟,慢条斯理地出了咖啡馆。 丁黎神情愉悦,他在外边转了转,找了块草木丰润的地方,把手上的人面蜘蛛扫了下去,蜘蛛原地转了两圈,爬走了。 丁黎信手插兜,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他摸了摸鼻子,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回去那家咖啡馆了。 丁黎回到咖啡馆,用完了他的虎皮卷。 钟月馆给他送过去一份椰蓉酥:“店里虫子没清理干净实在抱歉,刚刚谢谢你了,这边免费送您一份本店新品。” 钟月涓不敢看那只刚刚爬过蜘蛛的手,想了想,小声问道:“那只蜘蛛,死了?” 丁黎推了推眼镜,有点想笑:“我扔得挺远的,隔了马路,爬不过来。” 钟月涓松了一口气,爬不过来就好,她打定注意,今天要给咖啡馆做一个彻底的大扫除。 …… 这天晚上,钟月涓回到出租屋,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她还在上学,住宿,那时候她还没有养三万。 三万从角落里出来,冲她撒娇,骗走了她手里的馒头,那是她的中饭。 然后天地变色,密密麻麻地蜘蛛潮水一般从卫生间涌出来,钟月涓抱着三万往外跑,无数蜘蛛在后边追。 她准备离开宿舍楼,结果楼梯间里也全是蜘蛛。 面目模糊的同学被蜘蛛淹没,蜘蛛潮水波一般起伏翻滚,同学的身体碎成了无数只小蜘蛛。 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欲坠。 然后三万变得很大,有半层楼那么高,它扑过去,和蜘蛛杀的难舍难分。 钟月涓暂时安全了,整片走廊,三万为她扑杀出一块巴掌大的立足地。 天边暮色隐隐有了波动。 一只巨大的,遮天蔽日的蜘蛛从地平线上升起,天幕被它那看不到尽头的长腿切割。 三万兴奋地喵了一声,离开了钟月涓,朝那只巨大蜘蛛跑去。 巨大蜘蛛的背部或者说肚子,上面花纹挪动,凝成了一张人脸,眉锋下一双温润的眼,嘴角微弯。 赫然是宠物店林医生新招的员工。 青年推了推眼镜。 钟月涓被吓醒了。 三万在趴在床上,占据了她枕头的半壁江山。 钟月涓和三万大眼瞪小眼半天,上手就是一顿狂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