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

> 〔林夕从〕：他们俩今天去谈商演了，不过我们配置有问题，接到的几率不大。

〔林夕从〕：万一，我是说万一走运真接到了，亲爱的姐姐会去看我的吧！

〔林予安〕：我比较好奇你们配置有什么问题？

〔林夕从〕：少了个人啊，少了灵魂的keyboard！

好像确实是，林予安后知后觉，原来Coronet的键盘和贝斯手都选择了原经纪公司，哪怕程之诲抓到林夕从这个壮丁，他们这个跷脚团队还是缺个键盘手。

反正她搞不懂乐队，在她来看缺个人也不是不能演，大不了压低点价格，总不能放着钱不赚吧。

不过林予安没再回复，上头主任给大家灌完没什么用的心灵鸡汤，就安排着散会了。

原本走神的人里也不知是谁先领的头，一片乌泱泱地堵着排队从后门出去。

“小林你等会。”

林予安一样跟着大部队，刚踏出会议室往办公区走时，却被童柠她爸，她毕业以来的老师童律给叫住了。

这时候叫她总不见得有什么好事。

“童律您找我？”

“嗯，办公室说。”

林予安默默提了口气，捏紧手里的线圈本，转身跟着童律往他办公室走去。

童卓原的办公室在整层最佳视野的一带，整扇落地窗框住了CBD区域鳞次栉比的高楼和楼下车水马龙。

而此时午后的日头整片撒进窗里，没有丝毫燥意，却晒得人暖洋洋的。

“小林你独立执业有多少年了？”童卓原示意林予安在办公桌对面坐下，自己倒是自顾自地倒腾着办公桌边的热水壶。

“有四年多了，童律。”

“四年多了啊…也对，你一毕业就跟着我。这么些年自己在成长，也看着源生一点点成长起来。”童卓原顿了顿，“我记得之前跟你的实习律师独立执业后就跳槽了？”

本以为童律叫她过来许是和合伙人晋升的事有关，可他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倒是先把她问懵了：“是的，之前跟着我的小孙离职有小半年了。”

“这样团队人手不够啊。”

林予安皱了皱眉，再抬眼时又迅速调整好表情：“还算忙得过来，原来助理刚挂上证还有童……”

“诶，童柠那丫头为什么放你那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好好给我坐那里看书就行，你又用不上她。”童卓原说着低头看了看表，“正好，人事和我约了面新一批的实习生，就一会儿。我啊，看了他们的简历，能约面的学历学校都不错，干脆你去挑两个带着。”

童卓原话音刚落，电水壶“滴滴”叫了两声和着热水沸腾的余音，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格外诡异。

林予安下意识觉得这件事不能答应，录取后分配实习生给她是一回事，让她自己去面又是一回事。分明今天刚开会说了晋升候选人的事，童律这么做是直接把她推上了风口浪尖。

“童律面试的事情我做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挑两个人而已。”童卓原用热水淋透茶盘上的紫砂壶，又是一通细致的操作后茶叶的清香逐渐在房间弥漫开来，“一会儿我让人事直接联系你，对了把童柠那个丫头一起带上。让她看看自己是投了个多好的胎，比她优秀的人抢着要的位置，她呢吊儿郎当的还不珍惜。”

“越说越气……”

“行了没别的事，你去忙吧。”

林予安有些犹豫地起身，在童律面前她试图再做一次挣扎：“童律我还是觉得……”

“小林啊，听我的，别耽误了面试啊。”

童卓原的目光被氤氲的热气挡住，林予安还是从他眼底看出些什么，可那层雾气牢牢挡着他的眼镜，令人捉摸不清他现下的态度。

林予安心想，即然都代表律所把耽搁面试的帽子扣下来了，那她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从童律的办公室出来，林予安的步子显得愈发沉重。她一手拿着笔记本和手机，一手紧紧攥着拳头，拖着一身精致的负累走回工位。

指甲陷进掌心微微的痛感并没有帮助林予安理清现状，她回忆了近期工作回忆了人际关系，似乎并没有能让童律产生不满的地方。

她的目光又望向斜对面的童柠，知道童律是安排他女儿复习备考的，她自然不可能真把童柠当实习生用。还是说，另一位高伙的离开让童律真的忘乎所以……

林予安摇了摇头，立刻否决了自己。

童律混迹律师律所圈这么多年，待人接物自有自己一套精明的算计，必然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