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的舞蹈
身边,只有震临能够为她解惑。拾弦来到书架前,从一堆画卷中找出封印着震临的法器。 “你说,除了大祭司,还会有谁意图陷害杀烬?”拾弦把事情告诉震临后,问出心中疑惑。 震临:“除掉杀烬,对谁最有利?” “你是说昭启圣王?杀烬入了白净山之后,是昭启顶替,担任了圣王一职。” 震临:“神界圣王,是神尊的储备人选,除了昭启,另有三和圣王,玄婵圣王,说不定是他俩想提前解决杀烬这个竞争对手,为自己登上神尊之位扫清道路。” 所言有理,拾弦点头附和。 震临又道:“众目睽睽之下,在问天殿做手脚,这幕后之人一定不简单。相比昭启这位年轻神君,玄婵圣王活了五千多年,又早早登上了圣王之位,资历更为深厚;三和圣王,乃天生战神,战力与杀烬在伯仲之间,是整个九州令人仰视的存在,同为天生之神,据说,他一直视杀烬为竞争对手,与杀烬常有争执。” 好复杂。争权夺利什么的,拾弦一听就头疼,长叹气:“可惜啊,杀烬大神不信我。” “他生而为神,神族自诩高贵,要让杀烬改变观念,非一朝一夕能成事。”震临理解对方,他拖着画卷悬在半空,双手抱胸看向拾弦,“倒是你,既然你预见了未来,知道自己会被杀烬所杀,为什么还要帮他?” “他救过我。” 当初拾弦还在人间游荡,因为体质不行,被灵道拒之门外。她无父母关照,孤身一人艰难求生,学了点算命之术,四处替人算命占卜,有一回替人看了风水,回城路上突遇山洪爆发,奔涌的山洪携带雷霆之势,摧毁所经过的一切。拾弦慌忙逃命,眼看要被山洪吞没,一只手把她从地上捞起。 拾弦转过头,见到了一张好看的脸。 惊鸿一眼,终生难忘,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热烈而奔放。 命运之事,就是这样玄乎,拾弦对未来毫不在意:“就算我以后会死在他的剑下,也只是把命还给了他。可我多活了这么多年,还是赚了呐!” 她洋洋自得。 “你真是乐观。”震临看不懂拾弦,她飞蛾扑火一般奔向自己的命运,面带微笑,无怨无悔,真是蠢得无可救药的女人。“言归正传,若针对杀烬的真是一场阴谋,那眼下距杀烬出关不过数年,白净山会被看守得越来越紧,你我可得更加小心了。” 拾弦蹙眉,时间不多了,可她还没有准备好。 午后,拾弦睡了一觉。梦中睡得极不安稳,遥遥的,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 “南许花音,谢谢你的牺牲与付出,我族永远将你铭记。” “南许花音,愿你成功到达另一个世界。” …… 拾弦自梦中惊醒,满头大汗,门缝里漏进来少些光线,整个屋子昏昏暗暗。 很久没有梦见那些事了。拾弦擦去头上的汗,愣愣地坐在床上,要有什么样的经历,才算是不负此生呢?拾弦陷入沉思当中。 救出喜欢的人,算不算? 她这辈子,大抵是成就不了轰轰烈烈的事业,若是能还清杀烬对自己的恩情,也算是此生无憾。不,拾弦还得在他身上占点便宜,在他心里留点印记。如此,哪怕是死,也能微笑着走向命运的尽头。 如今震临恢复了部分功力,他替拾弦守着石窟,拾弦得以静心修炼、施术养血。 白天,魔修的功力降至一成,不是修炼的好时机,拾弦会做一些杂事。这日午后,她出门晾晒衣物,忽然见到远处天空有一片黑影,拾弦定睛一瞧,看起来像是一队人。 那队越飞越近,落在白净山地面。 这白净山平时里连鬼都见不到一只,这回居然呼啦啦来了一群神兵神将。持皓也在列,他走在侧面,见到拾弦忙向她招手。 拾弦强装镇定,挪着碎步跑过去。 “这是白净山的侍女,半神拾弦。”持皓介绍道。 拾弦不着痕迹地打量来者,走在中间的,正是昭启圣王,其他神众,衣着不同,拾弦不认识。 “见过昭启圣王。”拾弦向来者行礼,又转向其他人:“见过各位神君。” 今日的拾弦面覆薄纱,昭启圣王略意外,这是被杀烬虐待了?他不好问,略略颔首应下拾弦的见礼。 和昭启圣王一并走在前排的,是一名英武男子,脸庞线条凌厉,头戴白冠,褐色披风垂落在身后,来人年纪不大,气质却不俗。他的身上,没有神族的飘逸,多了几分沉稳。 持皓介绍道:“这是人族望月门门主,苏厉峰。” 人族?拾弦大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