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诡测的命运
拾弦在不长的几十年里,已经换过许多职业,乐师,算命师,淘金者……如今她是守山人,兼魔修。 一名隐藏在神界的魔修,若传到魔界,足以让她声名鹊起。 可这是在神界,拾弦得万分小心——若被发现她身上有魔气,只怕要被挫骨扬灰。幸好她待在白净山,白净山虽位于神界中心腹地,却是神弃之地,因为白净山上无清泉灵草,只有通体雪白的石头,这种山石对神族很不友好,会缓慢地消蚀神族的神力。神力修来不易,故神族无故不来此地,更不会在此地长久停留。 拾弦却被丢来此地做了守山人,她是半神之体,人与神结合生下的孩子,资质极差,属废柴属性。在神界呆了几年,修为只涨了一丢丢,她几乎被神族遗忘。这时,神族需要在白净山放一名守山人,这个会消蚀神力的地方,没有神愿意来此地,最后选了拾弦这个半神废柴——她那一星半点神力,被消蚀个精光也是无关痛痒。 对于领导层的决定,拾弦并无异议,当然,就算有异议也不敢说。她在白净山呆了几个月,好不容易修来的神力散了个一干二净。这时,她遇上了一个魔,拾弦自幼生长在人间,没有神族自恃的骄矜,加上那只魔能说会道,拾弦一时没禁住诱惑,踏入了魔道。 对,这地方不适合修神力,但不影响修魔道。 一入魔道,回头无岸。拾弦的人生,成了刀尖上的舞蹈,每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暗自庆幸:今日又成功在神族眼皮底下苟了一天。 真真是眼皮底下,拾弦住在白净山的石窟中,石窟之外,是大大小小的白色乱石,站在这乱石堆上仰望,白净山东南西北的高空上,各有一座楼台,楼台上有神兵驻守,还有护山结界,防止闲杂人等靠近白净山。偶尔,上面也会下来一个小兵,给拾弦送上补给,这时,拾弦不敢动用半点修为,生怕被对方看出端倪,好在神兵忌讳这地方,来得快也去得快,不想在白净山的地面上多呆一秒,也不愿多和拾弦说上一句话。 “哎,你说咱俩还能在这地方苟多久?”拾弦托着腮坐在石桌前,认真思考自己的命运。 她的前方,悬浮着一张尺余长的小画,小画中有一个人,黑色魔气将他萦绕,他在画中伸了个懒腰:“你不是会算命吗?没算出来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神界?” 拾弦:“算命师窥探不了自己的命运。” “那你给我算。” “我摸不到你的实体,怎么给你摸骨算命?” 画里的是魔王震临,魔界分据割裂,以八大魔部为尊,震临是八部魔王之一,能力和手段都是一流。就算被封印在小画之中,震临仍壮志不改,在这艰难之地,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成功把拾弦拖入了魔道。 拾弦悔不当初,哀叹道:“我当初就不该修魔道,应该把你交出去。” “切!”震临不屑,“你一个没爹没娘的半神,在人间举步维艰,来到神界又处处受排挤,不修魔道,你能过上睡大神的好日子?” 拾弦不吭声了,她已经死过一次,如今能苟活一天,也算是赚了。拾弦收整好情绪,捋了捋袖子:“不说废话了,我好好修炼,车到山前必有路。”她转向震临,“喂,今天教我点别的。” 震临觉得憋屈,当初在魔界,多少魔修求着他指点一二,如今对着拾弦倾囊相授,这女人还不肯拜他为师,成天只会“喂,喂”地喊他。 好在拾弦修行还算刻苦,她先跟震临学了点异术,而后闭目打坐提升修为,直至夜幕降临。 石窟之外大大小小的石头在暗夜中呈现出银灰色,天上无月,星子愈发闪亮,拾弦仰头看了看天,今日是朔月日,月黑风高之夜,最适合蹂-躏美男。 她把棋盘棋子装进乾坤袋,又装了些清泉灵果之类,离开石窟,钻进不远处的山洞。 初进山洞时巷道狭窄,仅有三尺宽,巷道无照明之物,光线昏暗;行至九丈之后豁然开朗,里面是一个巨大石洞,高高的穹顶上,散发着金光的符文纵横交织,一些符文向下延伸到四周洞壁。洞内空旷,白色石头被打磨得十分光洁,地上没有杂物,只有一个男人盘腿静坐。 男人着一身水青色长袍,双眸紧闭,墨色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拾弦闪身来到他面前蹲下,这么近的距离,她能看清男人眼睛上每一根睫毛,长而绵密,他的眉毛也好看,斜飞入鬓,尽显神气;他的鼻子高而挺,唇薄而性感,穹顶的淡淡金光落在他脸上,有一种神秘美感。 男人没有睁眼,他就静静地坐着,没有表情,没有言语,但只要看上他一眼,谁都不会怀疑他是一位神,一位只可让人仰望的神。 拾弦将他细细端详,仔细看他的眉,他的眼,恨不得将他脸上每个细节都烙印在脑海中。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呢?拾弦越凑越近,她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