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何求
徐俟清回家住了十几天,每日除了看书之外就是等苏永丽回来赖在她旁边。苏永丽笑她越来越像个小孩。 这一日苏永丽回家时带来了一个人,徐俟清最先回忆起的是他的声音,“季叔叔好。”她对着眼前身材高大的男人微微鞠躬。 餐后苏永丽同她说明事情原委:当初季青山不是忽然抛下她们,而是去了国外寻徐友善回来处理他欠下的债务,顺带让徐友善签了离婚协议。 “我希望您能抵达幸福。”徐俟清稍弯了腰抱住她。 苏永丽知道她这话的含义,在她背后抚了又抚,“谢谢小宝。” 可徐俟清觉得自己幼稚极了,竟有了一种孤身泛舟的沉浮感,水江苍茫她却无处停泊。 她急切地打给肖明树,听到那边传来他沉稳的声音问:“俟清,怎么了?” 于是她停落在安宁的港湾。 法考如愿通过后徐俟清得了一场重感冒,肖明树身前身后关忧着。她窝在他的怀抱里说:“想去看看草原。” 肖明树的下颌低了低,说:“好。” 现在的肖明树已经能很寻常的对徐俟清说:想她。 尽管神色依旧有些别扭,她依然还是很爱他这副别别扭扭的样子。 他们还养了一只名叫“百万”的狗,是和肖明树微信头像上差不多长相的小金毛。名字是徐俟清起的,说希望自己能中个一百万的奖。 被肖明树挠了挠肚子说:“等有了一百万别忘了养我。我游戏币还留着呢。” “啊?哈......”徐俟清呛着气儿,“那我努力争取。”握拳状。 又唤来百万,小狗一颠两晃地迈着四条腿朝徐俟清跑过来,把它抱进怀里,徐俟清又说:“乖乖保佑我早点包养你爸爸。” 肖明树把她俩一起揽进怀里,“保佑。” 九月末,肖明树在检察院连加四天班将案子办理完后,安排了假期出行计划。 许幼眇原本打算等毕业旅行的时候去草原的,如今刚好也趁着这个时候和徐俟清一起去。 邓枫和男朋友回老家见家长,刘佳怡另有安排,没跟她们一起。 这几天一直跟着肖明树加班加点处理事务的薛远适也来凑热闹,嚷嚷着要他带自己一起去。白微岚本来说一起的,出行前又临时有事。 天近高秋,内陆草原的颜色换了天地,不再是徐俟清从各处看来的vlo里记录的那样,草皮颜色近于暗黄的土地,连沿途树木也是如此。 徐俟清和肖明树坐在大巴车靠前的位置,耳根后还贴着他给自己准备的晕车膏药。 她看向正倚着玻璃车窗睡着的肖明树,额前的发被风吹的晃动着,不似平常梳起时的凌厉逼人,车外即将枯落的阔叶衬着他映在车窗上深隽的脸。 窗外景色飞快向后退着,到达当地极具特色的酒店后,已是傍晚。 草原昼夜温差大,肖明树给徐俟清裹了件厚羽绒服牵着她的手出去散步。 天色尚未黑透,四野寥廓。低低的湛蓝天空压着平阔的土地,夕霞绵延追到了天地接壤处,靛蓝橙黄耀黑界限分明着把宇宙分际。 浩荡阴冷的长风吹来,肖明树的手暖着她的,低低问:“什么时候我去见见你家人?”声音冷静自持。 不久前徐俟清曾向他提过一回,那时他借口陷身一桩涉案人员广杂的未成年伤害案中,说等以后。 他和徐俟清在一起不算太久,况且少年人阅历浅薄,把灰烬当月光也是正常。 但如今他可以用一切去抵付她的后悔。 她想要的他的道歉、羞愧,自卑难当和或许提前支付的醋意。他都会承认,都会剖出的。 肖明树重新提起这件事,徐俟清望着他深邃真挚的眼神,像是覆上了一层湖泊蓝。 “过年吧,过年我们回家。”徐俟清脱口而出。 现在的肖明树是没家的,除了他与徐俟清的那个小家以外,他没有任何家人。 朋友之中陈有俞因为自己没听他的劝诫,去好好找人算一卦,以致后来被人划伤小腹,气得一段时间没和他来往。 这时他听见了徐俟清对他说:过年我们回家。 “好。回家。”能养出徐俟清这样热烈鲜妍的女孩子的家庭,应该是很温暖的吧。他如候鸟归南般期盼妄想着。 夜晚的风越吹越凉,肖明树忽然绕到她前面,伸出自己的手捂在她耳朵上。徐俟清以为他是要给自己暖一暖,没想到他却用了力覆在她耳朵上。 风穿过被捂住的耳朵呼啸回荡着,她却听到了,肖明树张着嘴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