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飨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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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突发死在了看守所里没及时得到救治。廉家人觉得自家儿子是因为尤兰兰才进去的,就来报复。目前廉胜的父亲廉江已被逮捕。

徐俟清指甲狠狠陷进血肉里。

肖明树这边如他所说确实没伤到要害位置,尤兰兰却因伤在致命处还在手术室抢救。

有一个老人拖着腿脚朝这边缓慢走过来,看情形应该是尤兰兰的父亲。徐俟清走过去扶着他,连声说:“叔叔对不起,对不起。”

老人被搀扶着缓缓坐下,说:“我早该让她远离这个城市,再不看见廉家。”布满沧桑的脸上落了纵横的泪,“她是因为我的病才没到外地上大学,说想陪着我腿脚先治好。”

徐俟清用手给他擦着落下的泪,却怎么也擦不尽,自己的也是。

医生走出来时垂摇着头:“伤到心脏了。”尤父拉着医生的手无力地垂下,单薄的身子向后倒着,徐俟清神情有些呆滞,下意识伸出手扶着他。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几个小时之前还有说有笑活蹦乱跳的人就这样没了。第一次与死亡之感这样近,她发着汗,面上止不住的酸涩泪涌,胸腔内被揪着疼。

尤兰兰的其他家人赶了过来,空旷的手术室外起了抽抽噎噎的声音,先是压制着的,随后如洪水般奔淌悲鸣。徐俟清倒在邓枫怀里,两人依偎哭着,整夜无眠。

徐俟清失去了所有力气般到肖明树病床前趴着。哭噎出声:“她还没等到毕业那一天,还没来得及穿上婚纱。”

肖明树半醒着,迷迷糊糊伸手去摸她的头,一下一下。

徐俟清轻轻拉起他的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该约着她吃饭的,不该没看到朝她去的刀。”

“没人会想到的,俟清,这是谁都无法预料的意外。”

徐俟清埋头在白色被子上不再说话。

葬礼在几天之后举行,肖明树给严松林找了律师又出了谅解书,让他能赶上尤兰兰的葬礼。

葬礼上高大的小伙子委顿着身躯,胡茬扎得七斜八歪,眼下肿胀乌黑多日未睡的样子,胸前白花惨淡凄凉。身旁站着他的父母亲,胸前也挽着白花。

徐俟清未跟去送丧,抬头看青天白日里礼花发出凄厉鸣声向上窜到高处,然后被风吹散。人也就没了。

她听人言尤兰兰白发的父亲在棺前念念着说:“晚走两天,路上走慢点,别碰见廉胜了。”

她听人言事情未发生之前父亲在医院里每日忍着疼痛练习平稳走路,为了能在女儿的婚礼上被她挽着手走出场,把她交托给一个好人家。

她听人言严松林把尤兰兰墓旁的一抔土带着去了滇南。

她听人言严松林在大病着的尤兰兰父亲身前忙来忙去如同亲生。

她把所见所闻整理好,交给之前联系的做自媒体的校友,很久之后电视台也播放了这一惨案原委。

尤兰兰初中时升学到了庭北三中,廉胜比她大两届,整日也不怎么上课,在校园领着帮所谓“小弟”到处晃荡。

尤兰兰在校园外看见廉胜堵着一个斜颈的女孩不让她走,就上前去和他理论,被他一脚踹在肚子上。此后廉胜就换了目标,时不时拦着尤兰兰,拳打脚踢是常事儿。

廉家在本市向来跋扈,儿子廉胜更是因遗传有心脏病在父母无底线溺爱下从小肆无忌惮。因对尤兰兰实施校园暴力被起诉进了少管所,放出后消停了一段时间。

得知尤兰兰有了男友,廉胜喝了酒开车去他们家里闹事,他们报警后廉胜母亲不满儿子被关押,找到尤兰兰当众掌掴她。

不明真相的人因忌恨小三而往尤兰兰住处寄去花圈纸钱。之后廉胜在看守所里因心脏病突发死亡。廉胜是家里独苗,父亲廉江得知消息后从家里拿了把刀就去学校找尤兰兰,用刀刺进了她的心脏。

廉家在本市所作所为一向被唾弃,连邻居都不愿从门前过。廉父在人流涌动的闹市将花般女孩当街杀害的新闻播出后,人们在唾骂廉家的同时,不得不确认自己是否在之前有意无意为廉家站过队。

还原事件真相的几期节目后收尾后,断断续续有人站出来向曾骂过尤兰兰而道歉。

人们在尤兰兰遇害的地方摆上了鲜花写满了纸条。内容不再是诅咒骂语。一阵风吹来又停下,街巷店铺里不知是哪处播放了尤兰兰之前最爱的歌曲。

“不枉春天来一回......”

站在烈日窒晒下许久,徐俟清忽觉有滴清泪掉落到自己手心,很快又被风吹走。

她同肖明树带来两束未染红的白蔷薇在风中飘摇。

“我们走吧。”肖明树向她伸出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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