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破日
年倒也正常。 但肖明树始终盯着他的眼睛,漆黑深邃,羽睫轻动如鸦落。 那双眼睛和他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他没再拐弯抹角:“徐俟清是你什么人?” “不认识。”王玉衡笑着摆摆头。 肖明树又看向他的资料,家在宁州市建章县三里村。 父亲那栏写着“王德山”三个字。 十几年前的记忆在此刻翻卷袭来。 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说自己的父亲叫阿德,家住三里村。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他需要见到王德山来确认。 “这样的表现是家里很有底气吗?”结束提审后薛远适莫名吐槽,“父母常年在外务工,独生子哦,那难怪,被娇惯成这样。” 晚上肖明树联系上王德山时,对方称自己正在医院看望被烧伤的学生。 “对,需要尽快取得谅解这案子才能好办些。”肖明树顺着他的话打探。 “难啊,他们要十五万,我得拉多少货才能挣到。” “王玉衡没有兄弟姐妹帮衬一下吗?” “有个姐姐很小的时候就被人贩子拐走了,这么些年我们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小孩拉扯大,哪想到发生了这事儿。” “姐姐一直没找回来吗,叫什么名我可以帮你打探一下。” 电话那头王德山无力地叹了口气,“小名叫皓皓,已经找回来了,但人家不愿意认。” 皓皓。 正是她。 “为什么会不认?” “唉,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她不认就不认吧。” 探听完消息后肖明树确认,他十七岁时遇见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徐俟清。 在云山一中她见到他时的眼神,以及时不时盯向他右手食指留下的疤的动作。 这小孩儿,在瞒什么? - 徐俟清还是去医院看了那个名唤许丽华的人,苏永丽在病房门外等着她。 “情况好些了吗?”徐俟清俯低身子问。 许丽华握住她的手激动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只把她抱在怀里恸哭。 王德山给她看手机里打印的寻人启事,摩托车上印着她照片的旗帜,告诉徐俟清,这些年许丽华一直没放弃过找她。当初甚至因为找她而忽视了对妹妹的照顾,让妹妹才一岁大就夭折了。 徐俟清望向许丽华的面容,沟壑纵横风霜久欺。她也紧紧地回抱住她,只说着:“我回来了。”其实哪里算回来了呢,徐俟清清楚自己很难再回去了。 自那以后徐俟清在苏永丽的允许下便偶尔去看望许丽华,她总是会给徐俟清梳头发扎辫子,感叹道那么些年都没有给皓皓梳过几次头,都没有看着她长大。 许丽华又从床头掏出一双手工的棉鞋拖来,说:“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脚,我做了好几双回头你都试试,不合适我再做,还是跟这些一样,都做插花式样的。” 灯光下徐俟清看那双鞋,粉红色的面儿和白色的里子都缝进了保暖的棉花,鞋头上果然如她所说般绣着几滚热烈的花儿。 “好,我试试这双。” 待出病房后,王德山将徐俟清拉到一旁,徐俟清拂去他扯着自己衣袖的手,轻轻拍了拍他刚才拉住的地方,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王德山只笑笑,“你妈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你成家了幸福了,这样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她哪来的任务。”徐俟清不以为意,当他的话如耳旁风。 “你妈......没剩下多少时间了。”王德山面露痛苦的神色。 “不是说身体没什么大病吗?” “那是她不让我跟你说,实际没两年了,不过还好能再找到你。” “还有妹妹的照片吗?”徐俟清已记不起那个小女孩的面容了。 王德山又从相册里翻找出他们之前在一起拍的全家福,时年5岁的徐俟清扎着俩羊角辫,额间点着一枚红砂。旁边年华正好的母亲笑着,怀里抱着妹妹。 “你看,那时候多好啊。”王德山徜徉在过去世界里。 徐俟清忍下骂他的脏话,将他的手机还给他。 再抬起头时看到刘造穿件黑色短款厚夹克,迈着长腿没两步便走到她面前。 “这是......?”王德山伸出手去与刘造问候,眼睛看向徐俟清。 “叔叔好,我是清清的同学。”刘造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