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
,好不容易出头了,当然不想交给州府。 洛二摇头,“我父亲先前与大哥商量,决定还自己开,不去凑这个热闹。若刺史有需要,洛家必出一份力。多开个州学,让更多人有机会学习。若洛家学堂转为州学,能受教的还是这么多人,失了州学的意义。” 若夫子们想去州学任教,洛家也不会拦着,传播知识是好事,洛家只会尽可能出力帮忙。洛家学堂本就不盈利,全凭学费收支相抵,这么多年,也成了习惯,不好抛下。 “若有条件,学堂里想教点别的吗?”唐西妗对他们的决定毫不意外,既然洛家学堂会一直私营,不妨她现在游说。 “比如?”与西荀打交道这么长时间,洛二对她十分信任,她一开口,绝对是有的放矢。增设课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光有人教还不够,还要有人愿意学。 “画艺,若教梁州小报上肖像画那种画法,可行吗?” “嘶……这也能教?”若有人愿意教,当然是可行的。洛二巴不得这课早点开,他来当第一个听众。 “自然可以,但不是由夫子教,而是由书本来教。”唐西妗面露难色,“那位画师年事已高,不愿出市讲学,更不想被俗务叨扰,便将几十年来手稿整理过后,编出两本画法书,分别名为画法原本与视学精蕴,如今已送到崔兄那里印刷,不久就能成册。” 洛二:“我自然是十分心动,但西荀你也知道,没人教怎么行?那些书还要买,根本无法成班学习。” “不必担心,若学堂能开设这门课程,我免费为学生送上这两本书。书中讲解很详细,画技本就非一时之功,这书将学生引进门,能参透多少要看自己感悟。” 洛二内心更加摇摆不定,他要能做主,现在就答应下来了,但他得去说服父亲,只能先应下:“我回去与父亲说说,尽可能开设这课。” 既然没有夫子教学,就不会占据多长时间。若真能设这么一门课程,他非拉着报纸坊的朋友一起来学,特别是谢时颂,这家伙整日对着肖像发呆,但就是参不透其中奥秘。 学堂院子很大,每间教室相隔很远,尽量不互相影响。唐西妗穿过拿着诗书朗诵的学子,在一间空闲的教室中转了一圈。这教室人稍零散,每张桌子上都叠放着几张梁州小报,少有几张桌子还放了俗文集。 桌面上本就不放什么书,这俗文集一眼便能扫到。唐西妗心中佩服,这些人心里蛮强大,夫子如此讨厌的书也敢往外放。 有人正在看书,唐西妗声音放轻,“这屋子怎么人这么少?桌子上这么多梁州小报,他们竟然抢得到。” 洛二没那么拘谨,直接挑了张桌子坐下,“我之前就在这里读书,没事,这边都是来年不会再来的人。学堂不管他们,他们也不常待在此处。” 爱学学,不爱学走吗?这边的学生年纪都不小,唐西妗了然,毕竟不能一直在学堂读书,总要出去干活养家糊口。不强制待在学堂,自然有更多机会抢到报纸。 “若考不到进士,你要干什么?”唐西妗突然问道,过完年洛二就要离开。许多人为科举奋斗终生,但在她身边,这样的人不多,她也难以想象爱搜集新奇事物,又有能力管理报纸的朋友在科举上蹉跎半生。 在这教室中坐的人,又有多少将在这条路上耗费大把光阴呢? “回来给你做工。”洛二依旧笑哈哈,把玩了会儿毛笔,他宽慰道:“我去趟京城,让我父亲死心就回来。到时候你可别不认我,我可为你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活。” “行,到时候让你给正婉打下手,她肯定愿意。”唐西妗顺势弯了眸。 “这可不行,怎么说也得为我单独开一份报纸,不然我就跑去投奔祎安。” “威胁我?好,等你回来就让你熬油墨,非把你脸熏黑不可。”唐西妗率先走出教室,她还想看看算学怎么教。 室内,夫子滔滔不绝,窗外,唐西妗昏昏欲睡。数学加文言的威力,她果然招架不住。景朝所用数学教材叫算经十书,共二十卷,收录了十多本算学著作。那夫子此时正讲解九章算术,恰好是唐西妗曾做过的题。她默默后退,甚至想起了被高考数学支配的恐惧。 逛完学堂,唐西妗对景朝的教育有了判断,虽说梁州教育水平不是最顶尖,但也能超过平均水平一大截。课程确实不少,但都是为了科考,每一科都对应一门考试科目,成果是好,但她总觉得缺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