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 虽然名字里有‘夏’,出生日期也是七月,但是她真的很怕热,每到夏天就会减少饭量窝在房间里偷偷吃冰,然后被发现的初青狠揍一顿。 好想回家啊,她在半梦半醒间想。 …… 初夏是被护士拔针的动作吵醒的,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诧异自己的警觉性怎么变得这么差,别人都摸到手背了才迷迷糊糊有反应。 “真是的,血都要倒流了,家里的大人都不知道上点心吗?”护士小姐抱怨着。 初夏环顾四周,发现三仓真由美还没回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抱歉,她可能有些急事。】 “有急事也不能把打针的小孩一个人丢在医院啊。”护士小姐无奈地说,“如果不是旁边有人看见,你已经开始‘献血’了。” 初夏看向一旁穿着病服的少年,猜到是他叫来的护士,礼貌的点头表达谢意。 护士:“挂完水就回去吧,女孩子不能为了减肥就不吃饭,你还是运动社团,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记得出去后买点奶茶汉堡吃。” 对方应该看见了自己的弓袋,误以为她是弓道社的,初夏没有解释,只是笑着在手写板上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等到护士端着托盘离开后,初夏起身走向望着窗外的少年身边。 【谢谢。】 “嗯?不用,举手之劳。”紫蓝色微卷发的少年说,他将视线落回初夏身上,与头发同色的眼睛润润的,像是沁在山泉里的玉石,温和却又带着些许超越同龄人的沉静。 下午的阳光不算刺眼,透过窗棱洒在少年的侧脸上,像是镀上了一层浅金色薄纱。 初夏有些惊叹的想,这个人也太好看了吧。 “你带着弓……是弓道社的?来比赛吗?我在神奈川没见过这样的校服。”长相精致的少年问她,“……腿怎么受伤了?” 【算是吧。】初夏从对方的‘美貌’中缓过神,【摔了一跤,不是很严重,过几天就好了。】 她低头给三仓监督发了条消息,对方回复让她在医院等一会,马上回来。 “在等家人吗?” 【在等我目前的监护人。】 简短的交流结束后,藤原初夏抱着箭袋和少年一起坐在窗口晒太阳,因为室内有冷气,两者结合在一起这样的温度居然恰到好处。 “真好啊。” 听见男生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初夏疑惑地看向他。 “我很久没有参加比赛了。”身穿病服的少年耸耸肩,“无论是父母还是队友,他们都会很小心地在我面前减少提到‘比赛’‘网球’之类的词语。” 藤原初夏敏锐察觉,他可能是得了什么影响运动的疾病,目前还在治疗中,而往往这种病都是和神经有关,康复的概率非常之小。 少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自顾自的说着。 “我一直以为是他们太小题大做了。”少年摊开掌心,接着又缓慢地收缩手指,“好歹也是要毕业的人了,怎么会因为这些小事伤心,就算我无法再次回到赛场上,以往那些回忆也会支撑我继续向前行走。” “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他将脸侧向窗边,让阳光遮挡了多余的表情。 “可是现在看来,这也……太自大了,哪有那么容易就放下,我又不是什么毫无欲望的圣人。” 【抱歉……】 初夏担心是自己似是而非的回答引起了他的伤心事,连忙道歉。 少年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我只是在怪自己贪心而已。” 他指向不远处的电梯门,那里的指示牌上用显目的粗体字标着‘6楼 急救’。 “和很多病重甚至死去的人相比,我只用放弃一个爱好就能保住性命,为什么不为此感到庆幸,反而怨恨上天的残忍,拿走什么不好,偏偏收回了我拿起球拍的能力。” “每当球场上大家都在为目标努力的同时,我都会更加憎恨自己的软弱。” 【可这并不是自己就决定的事情。】初夏写到,【人类不是无坚不摧的机器,会生病、会抱怨、会对自己的无力感到失望,都是人生中必然会经历的过程。】 【没有人能预言自己的一生,我们能做的只有在仅有选择找出唯一生路。】 少年看见她的回答,再次努力调动自己的神经,用纤细却覆着一层薄茧的掌心想握住什么。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他重新扬起笑容,蓝紫色的眼眸中却还是带着迷茫,“我只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