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弓腰的拇指经常被磨得生疼,所以初夏喜欢收弓的时候在冰凉的衣物上蹭一蹭缓解痛感,长大后就算手上留下了茧子还是保留了这个习惯。 而那个时候一同练习的还有好几个小萝卜头,都和她养成了同样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动作。 原来是藤原家的人啊,只不过不知道是分家还是本家。 很快这一轮的比赛就结束了,亚麻发色的少年和另一人成绩不相上下,于是赛方决定追加一场加赛,然后以一箭之差拿下了胜利。 初夏也就是这时才想起了他的名字,藤原愁。 很多淡却的孩提回忆一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偷吃弓道场外的野果然后拉肚子,练习时打瞌睡摔倒碰倒了一片人,想逃避训练把自己的手套藏起来…… 初夏发觉自己小时候竟然出乎意料的活泼,她想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变得像如今一样‘死板’,是觉醒了生得术式之后吗?还是在上学时被其他人嘲笑是个哑巴? 她又看了一眼藤原愁,对方已经和自己社团的朋友汇合,淡然的神情和记忆里儿时稚嫩的模样相差甚远,也怪不得她一时间没认出来。 在工作时遇见以前认识的人,像是书中描绘的‘缘分’一般,初夏莫名有些开心,她拿起手机,拍了张藤原愁的照片发给了兄长。 藤原初夏:你猜我遇见了谁? 手机那头藤原初青回复很快,看起来今天没什么工作。 初青:这是愁?我记得他在桐先上学,你怎么去秋田市了? 初夏:在做任务,顺便看弓道比赛。 初青:注意安全。 初夏:你们还有联系?我以为你早都把人忘光了。 初青: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愁是三叔的孩子,每半年都会回本家一趟的。 初夏:我怎么不知道。 远在京都的藤原初青丢下手里的文件,直接给妹妹打去了电话。 “工作结束了吗?”藤原初青问,“康人舅舅最近有联系你吗?” 藤原初夏没办法说话,只能用简单的‘嗯。’和‘嗯?’来回答。 这样的交流方式在别人看起来很奇怪,但对于相互熟悉的家人来说,初夏的一个眼神或者随便什么小动作藤原初青都能猜到她想说什么。 他从抽屉里拿出不久前狗卷康人寄来的那封信,“舅舅说,御三家向他递来了橄榄枝,如果做出选择,狗卷家会受到其中一方的庇护。” “他还是老想法,认为狗卷家不能作为附属,不过家族里其他人好像不太同意。” 初夏:“嗯?” “还能为什么。”藤原初青弹了弹信纸,发出‘嗒嗒’的声响,“舅舅坚信狗卷家总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但就目前而言,咒言师越来越少,在其他人看来,没有‘咒言’术式的狗卷无论姓什么都不过是普通的咒术师罢了,哪有御三家的资源和人脉重要。” “所以现在他只能指望你了,要好好努力啊,夏。”藤原初青嘲笑道,“要是你干不出名堂,舅舅就只能寄期望于棘身上了,他今年才五岁,还没有觉醒生得术式。” 藤原初青口中的‘棘’是狗卷康人第三个孩子,也是他老年得子最后的希望,他前两个孩子都是咒力薄弱到几乎没有的普通人,而狗卷棘明年六岁,是觉醒生得术式的最后期限,如果棘还是同前两个孩子一样,那么狗卷康人恐怕真的无力扶持一滩散沙的狗卷家。 但出于私心,初夏并不希望狗卷棘觉醒术式,就算觉醒最好也别是‘咒言’,因为只有身为咒言师的她才能明白,被刻下咒纹时舌头喉咙甚至是深入灵魂的剧痛,和戴上面具再也无法用声音交流的孤独。 从那时起,她就厌恶着名为‘咒言’的天赋。 当初夏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抱着她胳膊叫她表姐的白发男孩。 如果可以的话…… 如果她所做的一切,能够让棘拥有更多选择自己人生方向的权利,即便偏离了一开始预定的生活轨道,也还是有意义的吧? “对了,至于愁……”藤原初青想起自己打电话的主要目的,“他和三叔一样没能成为阴阳师,所以和母亲回老家去了,但每隔一段时间还是会回家里看一看。” 初夏:“嗯?” “‘嗯’什么‘嗯’!”藤原初青没好气的说,“还能为什么!因为最开始教你们弓道的启蒙老师是我!他回家看看老师有问题吗?!忘恩负义的小东西。” 啊,对哦。 藤原初夏恍然大悟,她总因为初青喜欢用符箓而忘记这家伙实际上也是用弓的。 “嗯嗯。”敷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