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了刀,凭何他亦是一介武夫,却能大剌剌带刀入室?” 贾仁甫倒吸了口凉气,向后仰了仰身子,和霍绍拉开几分距离,皱眉道:“骠骑将军能有今日,柴都督和陇右大军功不可没,自然和我们这些庸庸之辈不可同论。” 霍绍吃了瘪,咂摸着嘴不置可否,却见厅内两侧的卫官皆是突然立正低头,霍绍左顾右盼地张望,只听门口的礼官“噗通”一声跪伏在地,仍是用力通禀着: “骠骑大将军到!” 众人纷纷起身,霍绍年纪大了,周围纪府的侍女十分有眼力劲地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霍绍朝门口看去,纪浔今日没有穿军装铠甲,而是一袭织金丝的玄色外袍,搭配了鎏金珠的金色对襟曳尾长衫,高耸的马尾用镶了玛瑙珠的金冠束起,腰间的长刀鞘上缀有七颗青玉,没有传闻中凶神恶煞、貌如夜叉的怪诞长相,反倒是清风霁月,玉树琼林,直教这八月十五的满月都黯然失色,就是这完美无缺的面容之上,一条绣工有些粗糙的抹额,在中心处还有些缝补的痕迹,与这惊为天人的美貌和奢华威仪的姿容有些不大协调。 霍绍眼睛都看直了,愣神间,骠骑将军已经迈着长腿从跪地的礼官身旁踱步走到堂中,上挑的凤眼目不斜视,却没有紧张严肃之感,只有满满的不羁和睥睨众生的闲逸。 他走到宴会厅的中间站定,随着众人此起彼伏的“骠骑将军。”,这才转动了目光,逐一扫视着到场之人。 “人都来齐了。”纪浔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 霍绍也是有苦说不出,在心里止不住嘀咕:能不齐嘛,您这直接叫军官持刀挽枪地登门递帖子,他们就是不想来,也不敢不应约啊。 纪浔说完,却没有入席,而是轻轻道了句:“大家落座吧。” 随后不知从哪儿窜出一个小厮,卑躬屈膝地凑到纪浔身后,直接手支着地就跪在了地上,纪浔连头都没有偏一下,就好似平常般向后一掀袍子,稳稳地坐在了小厮的背上。 竟是人凳,霍绍忍不住瞠目,就连柴元振也不由蹙起了眉,却只笑道:“上次一别,已久不应战事,今日没能得见平西亲王,殿下近来可好?” 纪浔看向柴元振,只是面色柔和了几分,温声回道:“自是不错,多谢柴都督关心。只不过殿下他不喜这等喧闹的宴会,在□□寝院已经歇下了。” 众人见纪浔“落座”,这才纷纷坐回了位子上。许文静的目光流转,似是在暗自思忖,霍绍也腹诽道早有耳闻平西亲王与骠骑将军交好,没想到竟是直接同吃同住的情分,如此想来这年纪轻轻的将军,势力真是不容小觑。 纪浔话毕,只是微微抬手,侍女便哈着腰呈上了斟满酒的杯盏。纪浔接过,将酒杯高高地举起,扬了声音道:“诸位应约光临,真是教这京安的秋色都添了几分热闹盛景。本座先行敬诸位一杯!” 随着纪浔的举杯,厅内亦是杯盏银壶叮啷作响,满堂共饮,宴会这才翻开了正章。 几杯下肚,众人少了方才的紧张和局促,话语也轻快了许多。许文静注视着纪浔,先行提杯道:“蒲州的桂花开了,家中自酿了些花蜜酒,特地带来献给纪将军。” 纪浔胯|下小厮的人凳支得稳,他只从侍女手中又接过满满一杯酒,隔空向许文静示意:“蒲州许氏长公子。” 许文静自知自己容貌端秀,在一众老臣和武将中显得十分出挑,如此温驯地献礼定能讨纪浔欢心,蒲州隶属京畿,离京安不过几百里,往后沟通有无,也能得这大都头号将军的照拂。他心下窃喜,举杯正要饮下,却听纪浔又幽幽道:“不过本座虽喜酒饮,却是最为厌恶花蜜酒,许公子还是原路带回去吧。”说罢,纪浔这才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许文静面上十分难看,明明是坐在蒲团上,却感觉自己又下坠了几分,只得堪堪收拾起表情,硬着头皮将酒喝下。 觥筹交错,又是酒过三巡,纪浔才缓缓站起身来,跪久了的小厮只微微顿了片刻,便又急匆匆起身,小跑着撤到了一旁。 堂内喝得有些上头的众人这才顿时安静下来,等着纪浔发话,想来也该谈到正题了,纪浔兴师动众地邀他们前来,必定不是真的只想和众人喝酒聊闲天。 “朝岁纷乱,五谷不齐,诸位亦是知晓大都如今的窘况。”纪浔慢慢踱着步子,朝着主位走去。 不错,他找这帮利欲熏心的朱门豪族来,确实是另有所图。如今各地粮赋都无法按期上缴,指着朝廷的军粮军饷,各地的驻兵怕是早就饿死了。更何况还是他这枚天家的“眼中钉”“肉中刺”,眼下凉州的十万精兵都需要他来养活。 虽说早就与裴之岳等人一起,制定了租庸调法,以人丁为本,田有租,身有庸,户有调,酌量定额,支配悉均。又根据统军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