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r> 纪浔一马当先,裴之岳便率着众人紧随其后,直奔则木而去。 纪浔口衔着手指,又是一长两短,三声哨响,向北旋即便飞身而下,则木慌张地看向不远处的纪浔,又匆忙抬头,头顶不住盘旋的海东青早就不知去向何处。 纪浔的长刀总是刃走偏锋,并非正规军的路数,一招一式,都直抵突厥铠甲的边缝交界处,这里是甲胄防护不到的薄弱点。 “你倒是玩得阴损!”则木的声音凶狠。 纪浔俯身,又刺中一名突厥士兵膝盖间的甲胄缝隙,对方便坠落马下。 “哈……你也说过,我不像我父亲和妹妹那般磊落!”纪浔面上迸溅了不少血点,此时唇角却是勾起,显出几分邪魅。 则木脑后的辫发都淬了血,他在城楼之上瞧见了漫无边际的“周”氏旗帜,便反唇相讥道:“说得这么好听,你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你也知道吧?哈哈哈哈哈,你这狐狸,不还是做了周氏的走狗?” 纪浔后仰,躲过骑兵挥过来的刀刃,就着这个姿势,直接狠狠地捅在了对方身下的马眼之上,血混着青黄的液体四溅,突厥骑兵被掀翻至马下,随后便被杂乱的马蹄踩踏。 “啧,肋骨都踩断了吧……”纪浔一脸惋惜,手中的刀却是挥舞得更欢快了起来。 “是狐狸还是狗,管他周氏还是王氏李氏,我只做纪家的狗,看门狗。”纪浔的声音陡然生厉,“今天就要你的狗命——!”话音未毕,纪浔已经夹紧马腹,朝着则木直奔而去。 另一头,城东的交战亦是凶险激烈,蛰伏了数十年的陇右军,都抱着至死方休的赤诚,嘶吼着,疾驰着。 向北低旋于上空,发出长短交替的鸣啸。 周歧抬头,少顷便勒马,在高地处厉声喝斥道:“则木已经擒住了,突厥余众何不速降?” 此时城东的突厥兵士,本就寡不敌众,一鼓作气之下的军心早已溃散,隐隐显出疲态。突闻主将被擒获,忙即退兵回城。 周歧没有着铠甲,只一身素白色的道袍飘逸,此时鲜血织染的花纹尽数开放,他趁势率兵进逼,将突厥的兵众逼得节节败退,如风卷残云般,收入城中,竟将城门关阖紧闭。 彼时纪浔已与则木单枪匹马,战况焦灼,穷追猛打,战于城南洼地。 等则木发觉情势失控,妄图回城缓兵之时,四方城门皆已紧锁,单剩他一人,和寥寥残兵败将,进退无路。 他欲转入东门,却被前来迎击的周歧和柴元振截个正着,两下里围裹拢来,则木自知穷蹙,下马投濠,破釜沉舟,寻一死路。 纪浔追驰至此,欺身半挂于马上,准备给则木最后一击。临至背后,则木却转身扬了一把粉末,纪浔视线受扰,双目刺痛,直接跌落马下。 “你以为就你会玩阴的吗?”则木的笑容张狂,穷途末路,他只想鱼死网破。 纪浔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只勉强地睁开一只眼,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你知道这把刀叫什么吗?”纪浔突兀地开口。 没有给则木回应的时间,纪浔又自顾自地继续道:“逐流,这是我父亲亲手为我铸的,今天我就要用它,取你性命!” 说罢,纪浔便挥刀上前,直指则木要害。 则木也不遑多让,从地上抄起一柄残刀,就与纪浔贴身缠斗起来。 则木的身体比起纪浔要宽厚许多,力气也更大,他自幼便开始学习大都的长刀刀法,惯常的近身对抗,从无败绩。可纪浔的招式毫无套路,步态走位更是如蛇似虎,虚实难辨。 “这一刀,是替我父亲砍的!”纪浔的话音随着后背撕裂般的疼痛一道传来,则木背后的战甲已被劈开,鲜血汩汩涌现。 “你妈的!”则木眼底藏不住的凶恶,高举长刀,用了浑身的力气,回身劈去。 纪浔却是一个撤步,紧接侧头,下蹲,轻巧地避开了则木的奋力一击。顺势勾腿,一个横扫,将人绊倒,“这一刀,是替我妹妹刺的!” 纪浔手起刀落,垂直地刺入了则木的后腿。 “啊——!”则木吃痛,惊叫出声。 纪浔却在这时,突觉双目异样的刺痛,他抬起胳膊用力地抹着眼睛,却只觉这剧痛深入脑髓,如针扎如鸟啄。 “哈哈哈哈!”则木狂声大笑起来,“你给我下的毒,老子还你!” 纪浔难以目视,被则木伺机一把握住了执刀的右手,“结束了,纪浔。” 则木的声音如鬼魅,在纪浔耳侧传来,与之同行的,还有右臂处传来的重压,以则木的腕力,若是再捏上片刻,恐怕他的腕骨都会碎裂。 “到了下边,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