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能帮得上什么忙?” 苏叶侧头看向对方,大殿前方,却是响起了一道声音,“陛下,这、这、这……老臣惶恐,太子殿下已有正妻啊!” 循声望去,是秦子惠,正颤颤巍巍起身扬头,字斟句酌地劝道。 “朕岂会不知?便娶作侧妃。”周皇面色如常,谈笑间便指点着他人的命运,如同草芥蝼蚁般,仿佛只是某个早晨一时兴起的主意。 “侧妃?这、这……侧妃便是妾,这纪盼好歹是将门嫡女,如此,恐怕不妥吧……”秦子惠面露惶色。 俞轲闻言却是阴阳怪气地开了口,“怎么?太子储君,将来便是大都的国主,区区一介罪臣之女,陛下心慈,不仅不论罪纪家,还不吝指婚,这已经是莫大的隆恩盛宠了!” “臣女不愿!”纪盼在这时终于出了声,微微发抖的嘴唇宣示着她的恐惧,但她没有退缩,只是又磕了几个头,脑门已经泛起了红,这才抱拳,义正言辞道:“臣女不愿,今日前来觐见,也是想向陛下请命!” 周皇沉默了片刻,眼睛都没抬,“请命?” “不错!”纪盼向前膝行了几步,“臣女愿替父行军,带兵直抵灵州,一雪前耻,收复失地!” 太极殿内安静得可怕,半晌,高位之上的男人笑出了声,后来竟是高仰着头,笑得肩膀直颤,“哈哈哈哈——你要带兵打仗?你?你是太高看你们纪家了?还是觉得我大都无人,非姓纪的不可?” 连俞轲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纪盼却是皱着眉,扬着声音道:“不是的!只要皇上肯给兵,臣女定能收复灵州失地!” “大胆!你想抗旨吗?”天子之气震荡在殿内,上一秒还在厉声大笑,下一秒已经用声音扼住了纪盼的喉咙,“给兵?整个大都不过六十余万兵士,你父亲折损八万,已覆水难收,区区黄毛小儿,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厚着脸皮向朕讨要兵权?!” 俞轲看清了局势,便添油加醋顺着道:“陛下所言极是,如今连年战乱,本就国库亏空,罪臣纪乘渊又丢兵失地,令我大都元气大伤,如今北境冬日冰封,如何还能出兵征讨?” 借着势头,阶下不住有大臣煽风点火,跟着议论纷纷。 “是啊,若是再败了,岂不折损更甚?” “这纪乘渊兵败,本就大涨突厥威风,我们从南到北进攻,恐怕难敌啊……”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纪盼仍不死心,“哀兵必败!我父亲的尸骨未寒,八万兵士英灵漂泊无依,难道灵州就放任不管了吗?” 周皇此时开了口,“此事已定,灵州一事暂缓,你与太子不日便可成婚。” 不容置喙的,天子之命,将一切盖棺定论,满朝噤声,再无掀棺之力。 纪盼跌坐在地上,这是她第一次也许也会是最后一次踏入太极殿,满堂皆是低头俯首的朝臣,她却觉得空旷无比,寂寥得令人遍体生寒,没有人会替纪家申辩鸣冤,更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为她出头,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直到一个男人拖着他干枯腐朽的身躯,站在了她的面前,投下一方阴影,像是无声的怀抱。 “老臣失德,恳请陛下赐死!”苏叶闻声猝然抬头,跌入谷底的心情,似乎又被人铲了雪,覆盖得严严实实,那是她的父亲,大都的右相,苏时许。 又是静默,直到天子蹙眉,语气带着不耐,“右相何罪之有?” 苏时许只是静立,微微福身,语气从容不迫,“罪臣纪乘渊已战死沙场,遗骨他乡,吾等文官武士裹足不行,置灵州失地而不顾,无德无能,理当连坐。” 满堂哗然,有人头抵在地上仍止不住倒吸着凉气,这右相竟口出狂言,怎得拉众人一同下水? 秦子惠也伏跪于殿前,闻言微微抬起头,不解道:“苏相,这是何故……” 苏时许泰然,起身直起肩膀,“镇国将军实乃忠义勇猛之士,武将之表率,为国征战,死而后已。陛下以‘罪臣’命之,有失君臣大义。将军之女本为巾帼悍将,忠孝双全,志在承父命、御外敌,陛下却折其枪、毁其刃,欲囿其于东宫后宅,岂不令满朝文武汗颜,更毋论天下万万众负报国之志的有为青年,何其令人寒心!” 天子耷拉着眼皮,不动声色,俞轲已直起身来,意图辩驳。 苏时许却只是向前走了几步,厉声道:“东夷南蛮,西戎北狄,统是年年进贡,岁岁来朝,九天阖闾开宫殿,万国衣冠拜朝旒。” “灵州乃北境之要塞,贺兰山更是高祖皇帝三进三出方横拦突厥于关外,如此视而不顾,岂不唇亡齿寒,毁我大都百年基业?” 苏时许迎上周皇审视的目光,兀自继续道:“陛下今日此举,论的是君臣忠义之罪,判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