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等人往来勾结的信件证据！”苏叶则据理力争。

“那魏袭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昨天才刚要斩了你！”纪浔在树下左右踱着步子，马尾甩得飞起，“再说了，他这般好色之徒已经对你存有歹心，你此番去，就算他不杀你，你也难以全身而退，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就算是狼窝虎穴，我也得去啊……”苏叶主动地伸手拽紧纪浔的手臂，“他们弃城而逃，肃州不战而败，我此番扮作侍女，混入府里是接近他们最好的办法，如果能找到新军的把柄，兴许就可以阻止伊州成为下一个肃州！突厥已经在翻山了，或许就是他们里应外合、沆瀣一气的暗中勾结，肃州已经被奸臣拱手奉上，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伊州的百姓再次罹难！”

“你……”纪浔声音哽了哽，“你知道你要面临的是什么吗？”

“我自然知道。”苏叶语气坚定，“你还记得来的时候，我们是怎么说的吗？刀锋所向，势如破竹。”

纪浔嘴唇翕动着却没有发出声音，只似是默念，“片叶皆刀锋，万势如破竹。”

于是，在苏叶的坚持之下，由白鹄买通了打点奴婢小厮的牙人，苏叶连夜化身侍女，混进了城守府。

思绪飘远又被绷紧的弦音拉回，“怎么了夫人？”苏叶关切地上前询问。

玉琴却只是左手握着右手的指节，定定地有些出神，喃喃道：“无碍，弦绷得太紧了，就易断。”

苏叶闻声低头看向那柄檀木琴，断了一根，她连忙作势要去收琴，“我帮夫人拿去修缮吧。”

玉琴则慌张地止住对方的动作，“不必，弦断本就是常事，我自己换就好。”

苏叶闻言便又退到了一侧，半晌沉默，她却暗自思忖着如何能从玉琴这里套来些情报，“夫人”，苏叶柔声开口，“将军的军帐您可曾去过？”

玉琴却是突然变了脸，声音幽冷，“我是不是对你温柔些，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打听将军做什么？想伺机爬上将军的床？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玉琴也无心抚琴，扔下这样一句，便轻摇慢摆，扭着胯回榻上休息去了。

……

“什么？你不是做哥哥的吗？你就放任小叶子姐姐进了那魏袭的狼窝？！”陈居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一会便涨红了脸，气汹汹地朝纪浔吼道。

少年早起之后，四处没见到苏叶的身影，只瞧见纪浔一人满脸严肃地静坐一旁，便心生疑惑，反复追问下，才得知小叶子原是扮作侍女进了城守府。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去了那儿会怎样吗？”少年厉声嚷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最后更是不管不顾，鼻涕一把泪一把，“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样？”

“啊——！我真**服了！什么险滩都让女孩子去趟！大男子汉一个个的，躲在后面做缩头乌龟！凭什么啊！”陈居正如今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居正”，似是崩溃般撒泼着，用拳头“哐哐”捶打着墙。

“我的人我自然比你更心疼，你不了解她，这是她想做的事，谁都拦不住。”纪浔低眸沉声，语气冷得似要结冰，“你如果想吵得你阿翁过来，就再大点声！”

“阿翁又怎么样？我、我……”少年及时打住了，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也不知是把墙壁当成了纪浔，还是自己，少年一下一下又锤了半天，直到砖块微微碎裂的小坑里已经混满了污血，他才慢慢停了下来，声音也冷静了许多，“你、你们，大人又如何，你们保护不了她，我去！”

说着，少年在衣服上擦了擦拳头上的血污，转身便要向外跑，却是被一记手刀直打后颈，还没跑到院门，便软趴趴地栽倒在地。

“对不起了，你这般冲动，只会让她更危险。她很厉害的，勇敢又聪明，我们就，相信她这一次。”纪浔的话语说给已经昏倒的少年，却只劝住了他自己，要相信她，纪浔在心中不住默念着。

纪浔将居正抱到了榻上，盖好被子便出了门。

身后一道玄色身影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快步跟上对方，“主公，属下等人一直在暗中紧盯，按照脚程，魏袭今夜回不了城守府了。”

自欺欺人般，纪浔松了口气，但愿一夜安稳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