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数众多,在不明所以的一众百姓和欢叡宫弟子的注视之下,两列道士走了许久才到队伍末尾,而走在最后的是一位看起来颇为年轻的道长,身着紫金道袍,上绣郁罗萧台、日月星辰和硕大八卦吉象,杨灵曜扶着妹妹,亦是不解地看向来人,不知又是何方神圣。 却见这位道长不紧不慢地在一众弟子的鞠躬示礼之下,缓缓走了进来,柳眉星目,容貌端美,看起来十分年轻,却极富威严之感,想必在一众道士中地位颇高。 苏叶的眉毛微微蹙起,目光紧锁在这位道长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她认得,这就是深得当今周皇青睐的道长,大都国的紫金光禄大夫,第一大观金箓道场之上一言九鼎的天师——张歧。 纪浔眯起了眼睛,望着这位张天师,又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向祭坛之上的大巫师,对方的脸隐在镀金的面具之下,看不出表情。 天师的人浩浩荡荡占满了道场,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杨氏姐妹四周的巫士们紧紧围了起来,面上却都是波澜不兴,为天师空出一条通路,恭敬地低着头。 道场的大门前又焦急地跑上来几个巫士小弟子,八十几级台阶,年轻的弟子们上气不接下气,带着惊恐地报着:“大巫师!哈……哈……这些人拦都拦不住,擅自就闯上来了!” 天师身旁一个胖胖的年老道士却是轻蔑地嗤笑一声,“呵,欢叡宫是什么乡下的野路子道观,听都没听说过!”说着又翻了个白眼,“张天师可是当今圣上亲封的紫金光禄大夫,整个大都的道观还没有天师去不得的地方呢。你们这小地方,请都请不来,如今天师大驾光临,那是多大的荣幸啊!”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天师这才开口,幽幽道:“彭泽,莫要失礼。” 老道士一听便哑了火,毕恭毕敬地点头称是。祭坛之上的大巫师这才低头握拳行了道礼,“张天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起身站直才抬头又问道:“怎不提前知会一声,敝舍简陋,也好早些准备一番。”顿了一顿,这才绕到点子上,“不知天师此番,所为何事?” “天清日和,正是设醮作法的好时日。”张天师没有应话,只是自顾自说了起来,“贫道见甘州多难,天步方艰,社稷缀旒,寰瀛涂炭,便来此处驱邪清散,借大巫师道场祭坛一用,可行便?” 大巫师沉默了片刻,神色分辨不出,只又抱拳行礼,十分恭谦,“天师开口,自然不敢不从。” 于是,大巫师和一众弟子便退到两侧,苏叶和纪浔也随着人流站到了一旁,就连此番的主人公杨氏姐妹也似是无人在意,被遣散到了边缘处。 苏叶连忙上前握住杨灵月的手,声音关切,“没事吧?” 杨灵月似是失了神,一直扶着妹妹的杨灵曜代为回答道:“莫要担心,回去煎两副安神的汤药休息几日便好。” 几人说话间,张天师和门徒们已经入主道场,摆好了阵。 阵法开始,只见张天师步罡踏斗,行着禹步,燃起三柱长香,口中念着咒决,好一会才开坛入香。一众弟子们伴乐而起,步伐统一,请水,扬幡……和苏叶在中元祭典上见到的流程相似。 之前熙熙攘攘的围观百姓哪儿见过这番阵仗,天师莅临,每个人便都屏息凝气,不敢有分毫怠慢。最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张天师礼毕,手里握着方才所画的谶纬之符,站在道场正中,庄重又威严地宣告:“立坛设醮,灾凶弭息,五兵韬戢,四气均调。甘州有大害需除。” 周围的人群顿时惊恐万分,纷纷跪地拜叩,就连年轻的巫士们也面面相觑,神色严肃,如临大敌。 大巫师却是上前了几步,也站到祭坛之上,语气镇定,质问道:“甘州近年风调雨顺,大害何如?” 却见张天师抬起了手,端端指向前方,“巫蛊横行,妖言惑众,为祸人间,天怒人怨。” 在众人一片诧异的神情之下,苏叶也抬眼,看到张天师正端端地指向面前戴着面具的大巫师。 死一般的沉寂,连巫士们都不敢喘息,好一会,天师的手还举在半空,只见大巫师却仰头高声大笑起来,“在下承天应道,护甘州六十余年,台下百姓有口皆碑,无不信服。”略微一顿,大巫师看向张天师手中的谶纬,“天师莫不是舟车劳顿,卦象有误?” 站在道士前列的那个胖胖的老道士突然厉声呵斥道:“巫妖,你也敢质疑天师?!”身着道袍的一众弟子闻言也都对这个戴着面具装神弄鬼的巫师怒目而视。 张天师却是好似平常,威仪不减,转身面向百姓们,扬声道:“巫蛊为祸,贫道以御封紫金光禄大夫之名,替国行运,为民消灾。甘州巫士之流横行欺众,统辖数载,双生子不祥之说皆为荒唐之言、谬悠之说、无端崖之辞,今此废除,并驱逐欢叡宫一众妖士!” 台下众多巫士们一时间慌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