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住从锦衣之下透着鲜红，是血迹！

蒋怀夕第一个认出了人，那是他的手下，便急忙快步奔下高台，挤过人群扶住了对方。苏叶和纪浔见此情景，也是跟在身后，匆忙地赶到了高台之下。

“大、大人！”负伤的兵士有些虚弱，几人便搀扶着他走到街旁靠着墙坐在了地上，蒋怀夕安抚疏散了围观的民众，又急忙赶过来蹲下身子对兵卫讲道：“别急，慢慢说。”

“大人，关统领，遭袭，牺牲了……”兵卫带着虚弱的语气，蒋怀夕闻声却是带着震怒，“你再说一遍？！”

“我们去城外搜剿流匪，怎知他们也是有备而来，根本捉不住行踪，在田埂上突袭，关统领为保护我们战死，却仍是，只有我一人趁乱躲过一劫……”兵卫眼中透出悲切和自责。

蒋怀夕却起身，拦住巡城的守卫吩咐他们将伤者送去治疗，随后便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神色凝重。

苏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时无言，下午还在后院神气十足地挥刀而舞，中秋佳节未过，已是天人两隔，想到这一众兵士，苏叶心情极为沉重，更勿论与他们朝夕相处的蒋怀夕了。

纪浔在一侧亦是沉默，眸色深沉。

半晌，蒋怀夕才堪堪开口，“明日我会亲自带人清剿流匪，必会还民乐一片安宁。”

纪浔却应声回道：“这伙人武功高强，连关靖侍卫都不敌，必是有组织且训练有素的，行踪不定，会战术，懂伏击。民乐的兵卫数量有限，不能硬碰硬，只能智取。”

“同意。”苏叶脑中也一直在思索对策，“带兵打仗虽非我所长，但多一份人手多一份力。想来这伙人偷袭成功，还会故技重施，我们不如就将计就计。”

蒋怀夕看向二人，眼神微颤，犹豫地开口，“你们的意思是……？”

纪浔则看向苏叶，示意她讲出想法，“我身材瘦弱，不会引起怀疑，明日我便伪装成收割运货的农人，走大路回城，引起他们注意，你们就埋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闻言，纪浔却是蹙了蹙眉，“乔装而行，诱敌出洞可以，但你毫无自保之力，不能做饵。”

“府衙的兵卫们皆是人高马大，与寻常百姓相差悬殊，又如何诱敌？我是最合适的。”苏叶当即反驳。

纪浔却一把抓住苏叶的手臂，“连关靖都难敌突袭，你这种水平，在前方只如那案上之鱼、待宰羔羊，白白送死。”

苏叶手腕也发了力，字字珠玑“案上之鱼如何，待宰羔羊又如何？身为朝廷命官，为百姓安定冲在前方本就是职责所在！”

蒋怀夕看着二人一来一回的唇枪舌战，却是伸手挡在了中间，“多谢二位，但眼下此事需得从长计议，妥善安排。苏督察的计策眼下看来是最稳妥的，但谁来做饵，还有待商榷。今日辛苦大家，我们先回府衙再慢慢商讨吧。”

闻言，纪浔也松开了苏叶，几人便沉默着一同返回府衙。

苏叶走在最后，路过一个巷口的时候，却被一双手，拽进了巷子里，她刚想惊呼，看清来人之后，却变成了惊异的疑问，“吴婆婆？”

“怀夕说你是京城来的督察使，大人，让我去吧。”吴婆婆语重心长地开口。

苏叶目光里带着疑惑，吴婆婆便又说：“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民乐的百姓还需要民乐人来救，我这个糟老婆子，不会有人起疑心的，我去做饵，你们等着伏击那伙匪徒就够了。”

苏叶明白了吴婆婆的来意，便连连摆手，笑着宽慰道：“吴婆婆，我们是大都的官员，自是要为了每一个百姓的安宁而竭尽所能的。我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力气，但我很聪明的，见机行事我最擅长了！”说罢，又似是不放心，指着额头补充道：“你看，你刚刚给我点了桂花的，我已经向月神娘娘祈祷了，她会保佑我们的”苏叶神色坚定，“她会保佑每一个民乐的百姓！”

吴婆婆的神情有些复杂，轻轻抬手抚上苏叶的面颊，眼中却是噙着泪水，“孩子啊，大都，值得吗……”

苏叶被吴婆婆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搞得迷惑了，也喃喃似是自语，“大都……？”

却是这时，发现苏叶不见了的纪浔找了过来，见二人的状态，便心下了然，“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想到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