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之行(四)
南虞戍守边疆数十年,背井离乡,本宫实在担不起如此大礼。” 那人年近五十,须发花灰,面容因常年在边疆之地饱受风吹沙磨,而变成了古铜色,眉眼间皱纹显得格外深刻,一双黑眸却澄澈明亮。 他正是郭轸,脸上每一道纹路都在书写他此生功绩,这是一位以身报国一心为民的实干家。 他坚持行完了大礼,仰着脸看向高廷,已是老泪纵横。几十年前仅凭一计让两国断交的谋略家,在高廷面前哭红了眼眶。 “太子殿下,老臣终于见到你了。” 这次,高廷扶起了郭轸,他拉着高廷朝会客厅走,泪眼泛红不住擦泪。待众人在会客厅落座后,郭轸让人看了茶。 “听柳护卫说太子殿下昨日病了,今日可觉得好些了?” “有劳郭大人挂念,昨日夜里让互市中的西夷大夫瞧了,喝过药后也好多了。” “如此便好。殿下是南虞将来,务必保重贵体。” 同样的话虞怀苏也对高廷说过,他含笑点头:“郭大人也要保重身体。” 郭轸先是一声叹息,才向高廷道谢。如今边疆和平正在慢慢崩溃,流匪骚乱也愈加猖獗,甚至会掳走当街掳走钱财和女子,他忧心忡忡。 高廷转而问:“对了郭大人,那些死去流匪的随身佩刀,查的可有眉目了?” 郭轸立即正色起来,点头道:“那些佩刀上都刻有不同图腾,似乎与北异王室有关,只是图腾太过隐晦,老臣在边疆扎根数十载,也未曾见过。” 高廷闻言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道:“本宫可否看看那些佩刀?” “当然可以,老臣这就命人将佩刀取来,只是所剩不多了,在与北异王室会面之时,被那些王室扣押了不少。” 高廷摆手道:“无碍。” 郭轸喊来人,将佩刀拿了过来,佩刀有序排在地上,以便高廷观测。 高廷走过去,对着地上的佩刀仔细观察,一把一把不放过每一处细节。这些刀皆是北异族善用的弯刀,刀尖微微扬起,形态流畅,每把刀上都有各自图腾。 郭轸在一旁说起这些图腾的来历:“北异由各部族联合而成的盟国,每个部族都有自己的图腾,苍狼白鹿对应拓跋氏,狼对应慕容氏,苍鹰对应宇文氏。” 高廷听着郭轸讲述,却在其中发现一柄特殊的弯刀,与那些已知部族的图腾都不一样,而是一头角鹿。 他指着那柄刀问:“这是哪个部族的图腾?” 郭轸走到一旁,看向高廷所指的弯刀,也犯起了难,这正是他调查许久无果之处,身在边疆几十年,也从未见过这个图腾。 “老臣对这一图腾也感到陌生,调查许久也未曾查到蛛丝马迹。” 高廷弯腰拿起那柄刀,在手上掂量了掂量,静静看着这个角鹿图腾,越发觉得似曾相识。思绪引领着他回到除夕宫宴那日,拓拔应乾用来警告北异使臣的短刃上,似乎也有着相同的图腾。 “本宫见过这个角鹿图腾。” 闻言,柳南星也围了过去:“殿下在何处见过?” 高廷打量着手上弯刀:“在拓拔应乾手中,他有一柄随身短刃,手柄之上正是这一图腾。” 郭轸问:“殿下,若真与拓拔应乾有关,可还要继续查下去?” 高廷摆摆手:“不必查了,既然郭大人都打探不到蛛丝马迹,必定是北异王室秘密谋划,根本不会让王室以外任何人知道的。” 郭轸长叹一声,无奈至极。 “郭大人不必灰心,今日北异流匪必定会再次造访互市的。” 郭轸诧异万分:“殿下为何如此肯定?” 高廷略微垂眸,盯着手中北异弯刀:“拓拔应乾在昨夜趁机返回了北异,他不能明着对我动手,回到北异后必定会派流匪前来作乱,好趁乱对我下手。” 郭轸愤愤道:“这个拓拔应乾狼子野心,殿下还是先在这里暂避些时日。这些流匪作乱本就是北异王室的阴谋诡计,老臣早已上奏陛下,只是迟迟未等来回信。” 高廷惊诧不已,他被准许参决后,奏疏都是由他亲手批复,他除了受到郭轸密函外,还未曾见过传来的奏疏。当时他收到郭轸密函后,就一直留意着奏疏送来,可直到围猎时收到郭轸第二封密函也未曾等到。 “这也正是本宫想问郭大人的,大人曾经上奏过流匪作乱真相?” 郭轸回答斩钉截铁:“当然,老臣在给殿下传回密函之时,一并向陛下递了奏疏。” 听到郭轸的话,一向沉稳的高廷神情上显露不安,是阵阵惊骇在敲打着他,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