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秘闻(二)
高廷解下披风盖在她身上,为她遮住最后的体面。她这样沉静的人,该是愿意的。他吩咐那些守卫将她抬出去,而太子府的车辇早已候在宫门外。 ———— 今日朝堂上皇帝拂袖离去,高廷则留在宣政殿主持朝政,直到所有大臣将奏疏呈报。走出宣政殿时,就已经听说虞怀苏被皇帝下令廷杖二十,他早就知道此事会让她吃些苦头,可听到后还是为之一惊。 高廷照例处理完宫中政事后,才动身前往养心殿,而杨晓攀比他早一步到了。杨晓攀急于高发自然沉不住气,这正是他想看到的。 高廷不紧不慢的向皇帝行礼,不见丝毫焦急之色。杨晓攀忙向高廷行礼,他轻笑颔首:“杨尚书不必多礼,快请起。” 杨晓攀起来后,故意笑着试探:“太子殿下前来也是为了虞画师之事?” 高廷凝眉看向他,故作疑惑:“哦?虞画师有何事?此刻该是在国子监讲学才对。” “难道殿下还不知?” “杨尚书不如直说,何苦这般吊人胃口呐。”高廷朗声笑着,一派轻松自在。 杨晓攀看了一眼高渊,顿时住了口。 高渊摆摆手:“好了,杨尚书,看来太子的确不知情。”他又对高廷道,“朕将她关进了内宫监牢,那女子昨夜私自出城会见郑氏罪臣之女,且私交甚密,太子你可知请啊?” “昨夜她出城会见罪臣之女?对此儿臣并不知情,只是若真如此的确应当责罚。”高廷略做沉思,“父皇,只是儿臣有一事疑惑,不知该不该讲。” 殿内几人脸色俱变,高渊沉声道:“太子请讲!” 高廷颔首道:“是,太子府没有儿臣准许皆不得随意进出,她是如何深夜离开又出城去的?” “你是说她从未离开太子府?” “虞画师乃是父皇亲召入宫,儿臣一直以礼相待,昨夜儿臣与她用过晚膳后,儿臣回了寝殿,她因头痛也回房早早歇息了,由府内侍女照看熟睡,之后再也未曾踏出房门半步,更别说府门了。” 杨晓攀反问:“那她又如何凭空出现在城外小村之中的?” 高廷轻笑:“杨尚书,本宫只是在陈述实情,至于她如何出城又现身城外小村的,本宫的确不知情。只是深夜时分,城门早已关闭,若是有人要出城守城将士自然会知情。” 高渊让陈公公去查皇城昨夜寻访部署名册,赫然显示禁军将领崔纪明,立即差人将崔纪明请来问话。 “崔将军,昨夜你负责巡守皇城,可有人深夜出城?” “回陛下,城门启闭皆有时辰管束,深夜之时城门自然已关,又岂能随意为人开启!这等行为藐视王法,末将绝不姑息纵然。” 杨晓攀道:“崔将军言下之意是昨夜从没人出城?” 崔纪明瞥了一眼杨晓攀:“这是自然,难道尚书大人认为末将是明知故犯之人?” 杨晓攀顿时哑口无言:“你……” 这冷面鬼刀果然名不虚传,刚正不阿言辞犀利,除了皇命其余不顾,自己何必与这等莽夫计较,他拂袖冷哼不再理会崔纪明。 眼下城门和太子府都说虞怀苏不曾离开,那远朝村的人又为何会见到她现身,这实在说不通。若只有一方说不曾见她离开,那另一方就是在为其遮掩,但如今是两个人。 杨晓攀也犯了难,本想一箭双雕,如今反倒成了挑起事端之人,而且还是最让皇帝忌讳的一件事。事关宫廷秘闻,甚至牵扯到杨家荣辱,为了杨家,他只好将全部罪责引到那个早该死十年前的女人身上了。 “陛下,如今只待将郑氏罪女抓来问个清楚,她身为女子为私设女子学堂,其罪当诛啊。” “就依杨卿所言好了。” 高廷上前道:“父皇,那虞画师又如何处置?” 高渊道:“她出身罪人之女的学堂,已将她关押在了内宫监牢。” 高廷道:“父皇,既然虞画师不曾离开盛安城,又为国作画有功,虽说她出身女子学堂,想必也已经降罪于她了,不如暂时将其释放,待罪人之女押解回朝,厘清事情后再治罪也不迟,她总归是逃不出去的。” 杨晓攀急忙劝阻:“陛下,臣以为不妥,虽说她并不知那人身份,也只是她一面之词,不可轻易释放。” 殿中之人各执一词,高渊并未急着下定论,而是看向了身旁的贵妃。他挑眉轻笑:“不知爱妃意下如何啊?” 贵妃神情稍显不悦:“臣妾无话可说,更不敢妄下断言,只求陛下早日厘清实情,还臣妾公道。” 高渊大笑起来,蒋贵妃轻揽入怀:“爱妃还在生气,莫要生气了,朕就依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