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乱
谢清徽自然明白叔母话中的深意,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更何况,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自己都会支持李靖安的任何决定,如果让自己像这样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度过一生,那她宁愿现在放手一搏,至少他们的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 …… 李靖廷回来之后非常赞同弟弟的想法,兄弟二人轮番上阵劝安国公下定决心,只是李承却又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有些后退。 李靖安将陈知节的法子告诉给了大哥,李靖廷虽有些迟疑,但还是咬牙答应了,如今这个时候,只能进不能退,既然阿耶下不了这个决心,那就由他们做儿子的为他决定吧。 为着长子平安归来,李承高兴之余难免贪杯,等他踉跄的回了卧房之后,却发现已经有妾室在此候着了,李承放心的让她为自己宽衣洗漱。 天光大亮,一夜好梦,李承准备起身更衣的时候却大惊下榻,这陌生的娘子是谁?此人并非是自己的妾室,那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许是察觉到了李承的惊慌失措,这娘子跪在榻上磕头:“国公爷恕罪,奴婢云英给国公爷请安。” 李承大怒质问:“是谁送你来这里的?” 云英战战兢兢答话:“奴婢,奴婢本是行宫中的宫女,听闻国公爷缺人侍奉,裴宫监便将奴婢送了过来。” 李承头痛欲裂,行宫的宫女!如今自己还是戴罪之身,若是让人知道自己宠幸了行宫的宫女,陛下非得杀了他不可,要知道宫中的娘子名义上都是陛下的女人啊。 李承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裴仁怎么可能把行宫的宫女送进自己的卧房,若没有人相助,他怎么能够办得到? 想到昨日酒桌上那两个使劲给自己灌酒的逆子,李承觉得自己应该知道这里应外合之人是谁了,愤怒之余又松了一口气,他看向云英:“你起来吧。” 云英战战兢兢的抬头,露出半张绝美的面容,李承一时间也有些看呆,这娘子竟如此美貌,可惜昨夜并没有看清楚。 他干咳了一声:“既然服侍了本公,那就留下来吧,我会吩咐二郎媳妇给你安排院子的。” 云英本以为自己在劫难逃,却不想还有这富贵前程,于是高兴磕头:“奴婢多谢国公爷。” 李承嗯了一声之后就去前院找那两个逆子算账去了。 …… 李靖安兄弟俩早早的就在书房候着了,看到李承提着棍子怒气冲冲的往书房走,二人对视一眼向父亲行礼。 李承瞪了一眼长子,又看向李靖安:“是你的主意对吧?你大哥没你这么多花样,好啊你,都算计到你老子的头上了,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啊!” 说完就抄起棍子抽向李靖安,只是他可不是大哥那种站在那里安分挨打的人,几圈跑下来,李靖安没什么事,倒是把安国公累的气喘吁吁。 李承狠狠瞪了他一眼,扔下手中的棍子走进书房,瘫坐在椅子上。 平复了一会,李靖廷才敢出声:“阿耶,我与二弟此举虽然有些冒犯您,但是我们实在是不想错失这次的机会,您就原谅我们吧。” 李承用鼻子哼了一声:“是啊,不下定决心的话,你我父子三人都得去死,你们兄弟可真是好算计。” 李靖安摸了摸鼻头没有说话,反正都是要反的,他老人家还多了一个貌美的妾室,怎么看都不像是吃亏的样子。 李承看到了次子撇嘴不屑的表情,忍不住又想发火,但是想想正事,他还是强压了下去:“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对于高、王二人的处置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李靖廷做了一个手势:“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高、王二人本就是圣上送来监视我们的棋子,既然我们有所行动,那他们必须死。” “不仅要死,还要背负相应的罪名而死。”李靖安接话:“如今刘晨光的势力不断做大,很难说他们没有与地方官员勾结,只要这个罪名一经坐实,他们必死无疑。” 李承点头:“那就如此办吧,你们募兵处如何了?” 李靖安回话:“阿耶放心,太原守军共计十万余人,其中颇多将领都是谢家叔父当年的旧识,再加上如今募兵处的五万人马,我们已经有足够的兵马进军长安,如今只等耶律骢在扬州动手了。” 李承有些诧异,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儿子竟然暗中勾结上了谢宁,要知道谢宁当年也在军中也是位高权重,退出朝堂之后这么多年都是默默无闻,却不想肯为他所用。 李承是这么想的,也是这样问出口的。 李靖安只是笑了一下:“都是清徽的情分罢了,儿子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