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算
燃冷笑一声:“耶律氏倒是打着割据一方的好算盘,只是焉知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本来还担心师出无名,如今耶律氏倒是上赶着送给了我一个借口。” “信中提及他们打算十日之后动手,倒是为我们争取了不少时间。”谢清徽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一番。 深更半夜的,裴子翊和陈知节匆匆赶往留守府西院,自从他们二人被李靖安收下到如今,已经成为了安国公府的心腹谋士,对于安国公父子三人的图谋,他们也心知肚明。 看到谢清徽也在,二人忙行礼:“见过夫人。” 谢清徽示意他们平身之后,李靖安则把近日的计划和密信上的内容和盘托出,裴子翊激动异常:“二郎君,此乃天意啊,我们切不可错失良机。” 李靖安点头,又转而看向陈知节:“义贞,你怎么看?” 陈知节连连点头:“二郎君,我与伯施的看法相同,如今京中守卫并不多,而扬州又有耶律氏作乱,我们若是打着匡扶幼主,师出勤王的旗号更是有理有据。 若是放任耶律氏作乱扬州,只恐天下大乱,介时也不知会有什么人捷足先登,进军长安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你们所说的正是我所想的,只是如今阿耶还未下定决心,我们需要推他一把才是。” 陈知节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嬉皮笑脸道:“听闻之前国公爷身体抱恙是因为高留守送来了不少的娘子?” 李靖安回头看他,陈知节收敛了笑容:“如今的晋阳副宫监与二郎君交好,想来送几个娘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谢清徽皱眉:“私下宠幸行宫宫女,那可是杀头的死罪。” 李靖安会意:“是啊,反正都是死罪,就看阿耶想不想挣这一线生机了。” 陈知节明白李靖安听懂了他话中之意,嘿嘿笑了一下:“听闻行宫宫女个个都国色天香,国公爷这不亏。” 裴子翊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也不看看夫人还在这里呢。 李靖安与心腹密谈到深夜,这才放了二人离去。 宽衣的时候,谢清徽忍不住问:“陈郎君的法子虽好,只是未免太过……你真打算这样算计公爹啊?” “阿耶那个人,从来都是能忍则忍,不逼到一定的份上,他根本不会奋起反抗,如今他身上打着戴罪立功的烙印,若是这个时候再私下宠幸了行宫宫女,他便是不想反也得反。” 谢清徽无奈,只得随他去,或许正如陈郎君所说的那样,公爹是喜好美色之人,想必即便是知道自己的亲儿子算计自己,心中也不会太过生气。 …… 次日一早,世子李靖廷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此时李靖安已经张贴了告示,他以讨伐刘晨光、防备突厥南下为名,派韦贞靳、陈知节、裴子翊等人到各地募兵。 告示一经张贴,募兵处便围得水泄不通,高、王二人虽然怀疑李靖安目的不纯,只是如今刘晨光大敌当前,他们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 当时刘晨光兵变杀了王二老爷,太原王氏也是好一阵伤心,自当日吊唁归来之后,谢清徽还没有再登门过王氏。 如今毕竟是打着镇压刘晨光的旗号,谢清徽备了厚礼前往王氏探望太夫人。 王二老爷虽然是庶子,只是自幼是由太夫人教养长大的,和亲生儿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王二老爷这个儿子对待嫡母也是颇为孝顺,如今他盛年亡故,死的又是那样难堪,朝廷甚至连一点身后尊荣都不肯给他,王太夫人岂会不心痛。 她拉着谢清徽的手说了很多,无非是希望安国公能够早日活捉刘晨光,为她的儿子报仇雪恨,如今太夫人身子有恙,没说一会话便歇息去了,谢清徽叹了口气就随着叔母一同回了梅馨院。 每次谢清徽来的时候,叔母都是欣喜异常,只是这一次,谢清徽却发现她严肃面容下透露着浓浓的担忧。 关了梅馨院正院的大门,王神懿盯着自家侄女的眼睛:“清徽,你告诉我,二郎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谢清徽猛然抬头,又转而看向自家叔父,谢宁借着喝茶回避了侄女的目光,只是他那态度分明带着心虚和闪躲。 自知是瞒不过去,谢清徽只得承认,王神懿放下手中的茶杯久久没有说话。 谢清徽有些忐忑,忍不住出声:“叔母……” 王神懿叹了口气:“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心疼你,那几日我看你叔父神情恍惚,若有所思,我便问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这才知道,他早就已经和李靖安暗中连成了一线,甚至还把他自己当年亲近的将领一一引荐。 这是一件大事,一件足够抄家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