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
傍晚时,文秀做的桂花糕新鲜出炉,我窝在窗前榻上一边吃着香气扑鼻的桂花糕,一边翘首以盼文灵的归来。总算在我吃下第五个桂花糕时,文灵喘息着跑进来对我道:“小姐小姐,奴婢打听到了。” 我迫不及待想听到师父的消息,又下意识害怕听到的是不好的消息。文灵缓了口气就又接着道:“原来您让我打听的舜玉真人就是武安君的师父啊,她近些年一直在闭关,不过武安君死的那年她出山过,听闻是料理她徒儿的后事。之后的十几年间就从未出山了,众人猜测舜玉真人伤心过度,不想再出山了......” 原来我的后事是师父料理的,终究是魂归故里、入土为安了。 我需要想个法子离开京中,去往慈云山见师父一面,告诉她我这不争气的徒儿还活着呢,还等着尝她做的新品。 可眼下这沈家女的身份不好摆脱,加上如今穷的叮当响,别说师父的养老钱,就是路费都成问题,这两手空空回山实在无脸见师父,且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又回屋躺了半晌,醒来的这几日迷茫且充满疑惑,真的搞不懂这心法的含义所在,当年费诸多心血也毫无进展,倒叫我弥留之际无意参透,真是命运捉弄。如今物是人非了,也不知道那些兄弟同僚们如今都在何方高就。想到此处,不禁随口问下: “文灵,二皇子如今怎么样了?” 文灵低声道:“小姐,哪里还有什么二皇子,八年前就是太子殿下了,如今听说皇上缠绵病榻,太子殿下登基也指日可待了。”过后又不放心交代着:“小姐日后需得谨言慎行才是。” 我听后一骨碌爬起来,“如今他都混的这么牛......风生水起了?” 二皇子宇文殊是曾与我一起征战沙场的战友,是战场上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有着过命的交情。且此人跟着我学过一段时间的功夫,奈何天资太差,学个几年才堪堪似懂非懂地领悟了万紫千红前半段。 “对了小姐,冯小姐往府上下了帖子,说过两日便是她的生辰,邀您前去观礼。” 听文灵说这冯小姐与我一般大,都已十七了也还未相看人家。好像京中这个年纪要不嫁人要不就定亲了,这沈华景是之前缠绵病榻才迟迟未议亲,冯家小姐冯元春是何缘故呢。 “不去不去,就说身体抱恙。”又不是什么重要生辰,有什么礼可观的。我实在懒得应付这些个娇滴滴的闺阁小姐们的劳什子宴会。 “小姐不去也好,次次被欺负成那样子,甚至于去年的赏菊宴害的小姐落水高烧了几夜,他们总是这样抱团合起伙来欺负小姐,让小姐难堪......”文灵还在絮絮叨叨,我却听出来了重点“欺负”两字。 “什么!!!”真是病中垂死惊坐起。打我出生那刻,欺负这词离我十万八千里,改口道:“接了。” 去冯府的路上,文灵跟我说了这冯府的大致情况。冯大人冯照乃当朝礼部尚书,官居正三品,不巧正是如今这便宜家父沈之道的顶头上峰,难怪这冯元春总是对这沈华景颐指气使,而沈华景也是处处忍让,不敢计较,才使得对方气焰嚣张愈发无理。转头想想也不能得罪了去,毕竟现在占了别人的身子,多生事端多一份变故。算了,今日若她不找我麻烦,这场子改天私下再帮沈华景找回也无妨。 当然我是不会让着她的,首先我不是沈华景,其次我这人脾性受不得欺负,最后本人离世多年,都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怕她作甚。 若不是考虑到沈府一家子,真想在冯元春的生辰宴上揍她一顿,到时候脸上挂红带紫的过生辰岂不比话本子还精彩。 外面小雨淅淅沥沥,秋雨湿衣最伤身。到了冯府大家下了车后都撑伞争相跑向堂内。而这时远处走来位从容不迫的蓝衣姑娘,既不撑伞,走的还慢,好似在享受这场雨。这雨不大却密得很,她不怕伤风么?反倒是跟在其身后的侍女每人手持一把,真是怪哉! 许是察觉到我正在看她,她侧过脸来,莞尔一笑,称得上一笑倾城。我也嘴角抑制不住的朝她点头微笑,轻声问道:“那是谁?” 文秀转头不满道:“小姐!她是当朝太傅嫡女陈小姐啊,以前冯小姐欺负您时,人家还出手帮过您呢。那可是京中第一美人,是京中儿郎争着抢着要娶的人儿。” 帮过我?应该是我还未活过来之前。我也觉得她美极了,尤其笑起来,就是笑意不达眼底,只是出于礼仪。可惜美人虽美,却不生动。若是随心而笑,那张皮相该是多么诱人,“她很爱淋雨么?” 文秀哑然失笑道:“并不是,只是听说陈小姐很向往游侠,觉得游侠就是这样放荡不羁,才不会遇到点风雨就将自己保护的严丝合缝......” 这和逍遥客有什么关系,我闯荡江湖时,也没见那些人以淋雨的方式来表现出自己的放荡不羁、豪爽自在,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