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逗乐宋喜雨
宋喜雨看着三兄的背影在风雪中毅然决然地走远,心神惴惴难安。 她擦干眼泪,踱步到父亲的房门口,远远儿地行了个礼。她抬起漂亮的杏眸,瞧见阿爹在卧榻上不住叹息,望见阿娘满眼的隐忍痛苦,她强撑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慌忙背过身去,不愿让屋内的爹娘看到自己的泪水。 “阿爹照顾好自己,女儿想先回房换一下被雪浸湿濡的鞋袜。”宋喜雨背过身,颤抖着声音说道。 说罢,她转身欲走。 “鱼鱼,我的女儿,是爹无能!”宋解终于痛哭出声,“我不配做你的阿爹,我是卖子求荣的牲畜!你三兄若是有法子让你远走高飞,离开这是非之地,你便应了他,莫要再回头。” 宋喜雨早已泪流满面,她怎么走都不行,如今的局面她插翅难飞。怎能因为惧怕这一婚事,就要留下父兄和阿娘在这里等死。 她紧了紧自己的棉服,踩着一脚的冰水慢慢踏入风雪中。只觉得这雪团儿恼人地很,一个劲儿的要往她衣领里钻。 宋喜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自己的房间的。隐隐约约地好像听到花枝咋呼的惊呼,随后自己便失去了意识,一头栽进花枝温暖的怀抱中。 宋喜雨病了。 她躺倒在床榻上,这病让她吃不下睡不好,已经许久没有胃口去尝尝那些她从前爱吃的点心了,自然也没法儿去做她爱做的吃食。宋喜雨本就单薄的身躯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很快地消瘦下去。 金氏每日都来看望,哭了一轮又一轮,宋植的药方也换了一个又一个,然都无济于事。 宋植摇头叹息着说道,“鱼鱼这是心病,要多出去走走。” 鹊枝看着女郎一日日地失去生气,心如刀割,暗恨女郎命运多舛。 花枝给喜雨穿好了衣裳,半推开雕花窗子,给屋子里透透气,“女郎可瞧瞧外边儿的雪景,今日暖洋洋的,照在梅花枝条上可好看。” 喜雨看着窗口乍现的一片银白世界,露出难得的笑。 宋喜雨看着窗口乍现的一片银白,被吸引着走到窗边。 屋外一只大着肚子的猫懒洋洋地走在雪地里。 她突然感到晕眩,问房间里正在收拾床铺的两个女婢,“到了皇宫里侍奉皇上,我也会和这猫儿一样怀孕的吧?” 鹊枝和花枝都苦了脸。 鹊枝斟酌道,“若是小姐能得龙子,必然是极好,可是当今圣上已经八年年未得子嗣了,好像是那时候宠爱新入宫的琬贵妃,皇帝他老人家急于留个孩子,那年多吃了药,所以……” 鹊枝话不说了,脸上飞了红云,声如蚊蚋地说,“婢子听别的下人讲的,咱们西陵皇帝龙气殆尽,早就失去那什么生龙活虎的能力了,应当是亏空了……” 宋喜雨了然点点头。 原来皇帝不行了呀。 “鱼鱼!”门帘响动,宋礼玉又来了,他拎着好些不知名的玩意儿,得意洋洋地说道,“今日给你表演个我在国子监学到的新鲜玩意,火树银花。” “花枝、鹊枝,你二人来协助我。” 宋礼玉这些日子可是费劲了心思讨他的妹妹开心。 只是前院传来鹊枝的惊呼,连并着花枝颤颤巍巍的声音,“小郎恕罪,婢子不是故意的!” 喜雨闻声而去,只见胖团团的花枝抓了一把雪急乎乎地往三哥身上摔,试图扑灭小郎熊熊燃起的监学直裰,一旁的鹊枝呢,也是火急火燎,举个铁铲铲了雪,往地上正烧的如火如荼的“火树银花”上扑盖。 小郎宋礼玉被花枝这丫头粗暴地一团雪球接着一团雪球地抛,简直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得罪了这个粗手粗脚的女婢,坏了一场火树银花不说,还被白白丢成了雪人。 他哭笑不得,忙连连摆手,“无事无事,你快随你妹妹收拾了这一烂摊子,莫让家主看到罚你。” “好好的火树银花没做成,原以为能给鱼鱼一饱眼福呢,谁知道你的小婢女花枝这俩年越发笨手笨脚,还烧坏了我的直裰!” 宋礼玉简直有点幽怨了。 少年那双长而浓密睫毛慢慢覆笼在眼眸上,垂看自己衣服上被烧出来的洞,唉声叹气。 宋喜雨瞧着眼前三人慌乱的模样,颇有些真心实意地笑起来。 “今日可好些?我听闻里州芦织郡主要办倚梅宴找一些合眼缘的郎君成亲,陆昭仪诏令了许多人去,你若感觉身子不错,三兄陪你走一走如何?” 宋喜雨苦笑,她这三兄近来国子监也不去了,不知从哪儿搜罗些小道消息,又是什么“簪花宴”、“青玉席”,又是“登山行”、“水穷坐”,乱七八糟一大堆,可